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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靈力寒冷刺骨,這會兒順著她的毛孔扎進她的皮膚里,甚至她運起來想要抵禦這股寒冷的靈氣在接觸那道靈力的一瞬間都縮了回去。
妖物有靈,只要不被刺激到發狂失去理智,在遇到比自己更強的東西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再主動出擊,這個有符咒的小修士不好惹,那個一拳就能砸爛它的修士更不好惹。
林渡裝完這個逼,維持著那睥睨一切的眼神,轉頭就走,就那麼一腳沒注意就踩到了個東西。
她踉蹌了一下,大氅尾端掃過沙地,接著順勢蹲了下來,恍若剛才只不過是蓄勢而已。
絆倒她的是一個頭骨。
那頭骨嵌在沙地深層裡頭,只露出個一點頭蓋骨。
林渡蹲下身,用指節扣了扣這個絆倒她的罪魁禍首,試圖輕輕敲醒沉睡的魂靈。
但顯然魂魄早就不在了。
林渡憑藉看的雜書判斷了一下,這白骨化的程度至少死了有一百年了。
恰好是這小世界上一次打開的時間。
她皺起眉頭,這小世界死亡率很低,她來之前做過功課,上一次三百二十一個修士,出來了三百零一個,只死了二十個,就算這紅柳全部吃了,也不足以妖氣嚴重到將一個靈植化為血肉。
林渡從儲物戒中掏出了個鐵杴,在兩個人複雜的目光中,嫻熟地開始挖土,鐵杴插進沙土之中,一腳踩上去借力,接著順勢一翻,完全是平日裡做慣了的樣子。
「這林渡想幹嘛?」
「那東西是……鐵杴?」
雎淵抬手扶額,「是鐵杴。」
他們無上宗的弟子,築基之後多多少少都會被抓去學一學種靈植和養靈獸的法術,美名其曰學會如何自力更生。
這鐵杴其實是輔助用品,所有弟子第一次都會拿到這東西,拿來查看土地和植物情況。
「你們無上宗弟子可真是多才多藝啊。「有長老假笑。
林渡的動作越來越快,很快眾人都知道林渡為什麼要拿鐵杴了。
紅柳樹根虬枝盤曲,根根有成年人手臂粗細,露在天光之中,顯出一種透著血紅的黑,鐵杴不帶靈力壓上去的時候,分毫也撼動不了那樹根。
饒是見多識廣的長老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柳已經吸取了無數的血肉,凝結成邪氣四溢的赤黑枝幹,盤亘糾結,散落其間的,分明是人的白骨。
樹根縱橫深扎地下,其間禁錮著累累白骨,陰氣森騰。
林渡垂眸,看到了一個頭骨,有兩枝樹根似乎是後長出的,穿過了兩個黑洞洞的眼窟窿,只有那一處是細的,往前延伸越發粗壯,像是白骨血肉滋養出來的地獄枝蔓。
而這已經是距離紅柳樹幹三丈遠的地方,林渡只挖了一個小坑,甚至只夠一個成年人躺下去的地方,就已經有十幾個頭骨。
林渡抬頭看了一眼天穹,接著開口,「小世界平均百年才開放一次,從發現至今不過開放了七次,七次,能死這麼多人?」
她是閻野的徒弟,自然知道天眼沒有聲音,但這麼大的動靜,總有人會看到。
座中的長老們有的人騰得一下站了起來,念出了林渡的口型。
君遷一瞬間頭皮發麻,「七次一共死了一百五十七個修士。」
但那一百五十七個修士中,還有很多不是因為妖柳死的。
也就是說這小世界之前也有不少死於這株妖柳之下。
林渡看了一眼那邊已經被嚇得面無人色的倪思和黎棟,收了鐵杴。
紅柳根系暴露在天光之下,很快有些躁動。
林渡掏出浮生扇,當著兩個人的面,揮出了一扇,凍住了蠢蠢欲動的柳枝。
那詭異的冰霜慢慢凝結的瞬間,黎棟大喊了起來,「居然是你!」
林渡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因為過度害怕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兩個人,他們在看到那冰霜慢慢凝結的時候,同時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接著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她。
「你是故意要坑我的錢?」
林渡又垂了眼皮,「不是,別自作多情,意外而已。」
這次她動了念力,繞開了倪思和黎棟。
倪思氣得跺腳,「明明就是你我們才會被凍起來的,你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敢問我們要錢?」
林渡已經蹲下了身,頭也不抬,取出一把短匕,切下了覆著薄薄冰層的樹根,那樹根剛要爆起,切面就被蔓延的冰霜給冰封了。
她低頭,看著被自己攥在手中還在扭動的樹根細枝,陷入了沉思。
不對,還是不對,這妖力不對。
不止是血肉,還有怨氣。
漆黑的怨氣在樹根內里,外層才是血肉凝成的妖氣。
也就是說,這樹之所以妖化,是因為大量怨氣的刺激。
林渡拿出了個陣尺和檢測的陣盤,低頭看著那迅速錯綜匯聚的陣法線感應。
「林渡!你今天必須要給我們個說法!」倪思和黎棟還在喋喋不休。
林渡煩了,打了個響指,那冰霜就自覺爬上了兩個人的腳上,嚇得兩個人連忙要往她的浮生法力範圍外逃竄。
但已經晚了,兩個人迅速又成了冰凍人渣。
林渡屏蔽了那兩個人的咒罵,抬頭看向了紅柳,「原來是這樣。」
紅柳生長在曾經的城池之上。
她在沙地上大致猜測出了城池的範圍,紅柳這處,剛好在城池中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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