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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儀用胳膊肘捅了回去,「你自己胳膊上帶的護腕什麼水平心裡沒數?但凡你要捅一下別人血窟窿都出來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雎淵默默吃癟轉回頭,盯著自家大徒弟去了。
夏天無的靈力灌入墨麟身上的時候,原本縮著拼命往右的人嗷一嗓子,委委屈屈地看向了麻婆婆。
「我這樣,真的不會爆體而亡嗎?」
一個至寒至陰,一個至熱至陽,且並不是平衡,陽火靈氣要攆著那東西逃竄,陰寒之氣還在逐步抽出,原本寒涼的經脈一瞬間又被火烤,要不是他經脈堅韌,只怕早在這冰火兩重天中斷了。
他原先只以為不過是一點小小靈力而已,可實際上,雖然不痛,卻格外割裂,身體兩邊的血管都跟著根根突起,經脈更是難以言喻地無法適應,連帶著他的意識都有點崩潰。
「我沒告訴過你嗎?」麻婆婆拿刀的手一頓,恍然大悟,「因為你說刮骨也無所謂,所以忘記告訴你了,一個人同時承受截然不同的兩種靈力,有一定機率經脈斷裂。」
墨麟:……
雎淵登時緊張了起來,「要不咱們不幹了?」
「不干就得死。」麻婆婆回得冷淡。
「我覺得我要變成兩半了。」墨麟虛弱地開口。
林渡被遮了眼睛,但嘴還沒被擋住,擋住視線更方便肆無忌憚信口開河了,「往好處點想,想想一半烤牛筋,一半凍牛筋,吃一半存一半。」
這顯然不是什麼安慰的話,墨麟垂著大眼睛,聽得自家師父小聲道,「有點餓。」
墨麟實在沒忍住,難得以下犯上頂撞了一回,「您都幾百年不需要吃東西了!不要太過分!」
「撒點孜然吧,要辣椒麵不要?」封儀問道。
「沒品味,這東西當然要刷秘制料汁。」雎淵回懟。
墨麟:……
一幫人這麼一打岔,他倒是也不緊張了。
麻婆婆卻在這時忽然動了,她手中拿著個銀鐲,結結實實壓了下去,墨麟的煉體功夫在世人之中都屬罕見,肌肉堅硬緊實,銀鐲按上去險些一個沒穩住彈下來。
「老實點,放鬆。」麻婆婆眼中閃動著莫名的怒火,墨麟在其威壓下只能老老實實放鬆。
旁人看不清那蠱蟲到底是怎麼遊走的,壓根也沒看出那皮下的異常。
「小孩兒,靈力往前些。」
麻婆婆指出了具體的穴位位置,林渡乖乖照做。
尖銳的小刀扎破了皮肉,卻不見絲毫的鮮血溢出——林渡的靈力封住了傷口。
麻婆婆口中念念有詞,手中倏然多出一個造型奇特的白色骨燈。
此刻若是林渡眼睛沒被擋住,就能看到那骨燈分明就是人骨——還是人的胸骨,當中燃著古怪的幽綠火焰。
倏然麻婆婆逼出一點血液——尋常屍傀沒有血液,也不知道屍王的血液究竟是如何流動的,那血液點進幽綠火焰之中,驟然散發出詭譎的香氣。
隨後那鬼燈就這麼被扣在了銀鐲之內,過了約莫一會兒工夫,鬼火倏然噗呲一聲滅了。
麻婆婆收了鬼燈,繼而將東西塞入一團凝固的油脂內,轉而看向那被破開的口子。
那血肉切面都帶著詭異的冰渣,但泛著金光的白骨之上有鮮明的青黑沁入。
夏天無早就在麻婆婆的命令下收了手。
「蠱毒已經拔出了,下面就要清餘毒。」
林渡有點乏,持續輸出靈力還要精準把控,不時變換,前後已經有了半個多時辰,對她也是一場不小的體力活。
「張口。」夏天無已經走到了小師叔面前,那本就巴掌大的小臉兒被紗布和網巾一遮,也就只剩下了小半張臉。
林渡天生下顎線條銳利流暢,小巧的下巴卻天生帶了點平和圓潤的弧度,中和了那點銳利,就多出了些討巧的意味,唇卻是慘白的,沒什麼血色。
這會兒乖巧張口,因為看不見,舌頭試探著伸出來,捲走了夏天無塞進去的復靈丹。
封儀恰好看見了這一幕,愣了一下,接著不自然地轉移了視線。
比她師父當年還要勾人。
從前那瞎子不過只是眼瞎而已,林渡更添了點病弱,誰看了不想欺負一把。
難怪瞎子和大師姐都給她傳了音要她保護好這個新的小師妹。
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驟然將眾人的注意力都拉扯了回來。
「婆婆婆婆……婆……」墨麟疼得下意識攥緊了林渡的手腕,「疼疼疼疼,慢慢慢慢點……」
麻婆婆手中拉拽著一根晶瑩的銀絲,若眼力好的人便能看出那並非尋常銀線,上頭翻騰著古怪的鋒銳力量。
如今那銀絲沒入墨麟被切開的皮肉之下,此刻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刮過墨麟的骨骼。
她手上動作不變,「挫骨而已,你能忍住。」
和墨麟當日所說分毫不差。
墨麟的喊聲戛然而止,像是生生塞了回去一般。
他忍得極為用力,林渡也被攥得青筋暴起,愣是沒吭一聲。
「不是,婆婆,我徒弟非要醒著刮骨嗎?要不我一棍子給他打暈了,要不然我覺得……」雎淵看著林渡被攥得快斷了的手腕,心肝兒有些發顫。
別的也就算了,林渡可是陣法師,這雙手可太金貴了,他徒弟要是折了林渡一雙手,那就不是什麼刮骨的事兒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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