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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足足千年,只怕早就消散了。
林渡看著手中被揭開的符咒,垂眸等了一會兒,輕輕嘆了一口氣。
看來剛剛預備的鎖鬼陣沒有用了。
但很快林渡意識到了不對,她忽然直接抬手用靈力重新闔上了蓋子,迅速翻身踩了上去。
「小師叔?」
林渡皺著眉頭,「封陰脈的釘子,應該是七寸,扎入身體之後,應當冒頭最長不過三寸,可我們開棺的時候這釘子……」
夏天無斷言,「至少六寸。」
陰脈要麼是根本沒封住,要麼是……在這期間,被一點點頂了上去。
陰脈至少現在通了一大半。
「陰氣還在,所以這軀體沒有腐爛,而鬼魂的陰氣也有源源不斷的補充,所以不會消散,」林渡皺著眉頭,「可如果那封魂陣里沒有鬼魂殘留的話,那就只能……」
幾人齊齊背後發涼,幾乎要沁出一身的冷汗。
「只能早在一開始就跑出來了。」晏青接話。
林渡輕輕嘖了一聲,看了一眼幾人,高聲道,「晚輩無上宗第九十九代弟子林渡,無意驚擾,只因中州大比被投放此地,若是前輩肯現身,晚輩解開謎題,自當送前輩入地府。」
夏天無看了一眼林渡,「小師叔,你要不要,先從人家棺材板上下來再說話。」
林渡哦了一聲,「不行,還是壓住吧,等前輩出來再說。」
屋內倏然颳起一陣陰風,帶著刺骨的陰涼,讓四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林渡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著手中的羅盤,指針飛速地轉動著,接著倏然一停,指向了林渡自己的方向。
她抬了抬眉,壓住心中尖銳的驚詫,緩緩轉頭,接著露出了標準的假笑,「前輩?」
砰!
一道格外剛烈的勁風直衝林渡的面門。
林渡直接向後一躺,貼著棺材板躲過了一劫,接著利落地以腰為支點,身體整個轉了九十度,順勢一滑,腳卻陷進了一片失重的泥濘之中。
原來在這裡等她呢。
林渡被那空間吞噬,睜眼一看,卻又好像回到了原本的堂屋。
但不一樣,除了那個棺材,整個地面和房梁家具都嶄新如畫,甚至泛著久經人氣兒擦洗之後的飽滿潤澤的光。
幻境,或者應該叫,鬼域。
總歸不是真實存在的。
林渡握著羅盤,正準備直接找到生門破開,卻聽到了人聲。
她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貼到了門邊。
庭院之下響起追逐一般的雜亂腳步聲,接著就是歡快的笑。
一個小娃娃邁著小短腿跑在最前面,藍衣青年戴著一個斑斕儺面,故意做出張牙舞爪的模樣,跟在小娃娃身後裝模作樣要抓她。
小娃娃短手短腳又格外圓潤,跑起來並不快,像是長了腳反而滾不快的球,很快就被青年抓住了。
「哈!被抓住了吧!大魔頭要吃小孩咯!」
儺面男子將小孩兒一下子抱了起來,接著用力顛了顛,將戴著儺面的臉直往小娃娃面前湊。
小娃娃卻沒有哭鼻子,而是從腰間拔出了一個短小的木劍,「魔頭!看劍!」
那木劍咔噠一下,輕飄飄砸到儺面上,青年卻真的配合踉蹌著向旁邊倒去,晃得小娃娃吱哇亂叫,最後一起跌在了地上。
小娃娃踩著父親的胸口跳了下去,還耀武揚威地拿著木劍,「好耶!大魔頭死了!」
青年摘了儺面,露出一張端方溫文的臉,「好樣的,不愧是我的兒子。」
「以後遇到了魔頭,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絕對不做逃兵。」
他坐在地上摟著兒子笑得歡暢。
林渡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眼看他們要進堂屋,轉身避讓到了後頭,從後門離開,走過朱紅的連廊,繞過一片假山流水,奇花異藤,就到了廂房前。
「這幾日邊境不太平,你看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非要上前。」女子的聲音帶著嗔怪的抱怨。
「邪魔劫道傷人,我是鎮子裡為數不多的高階修士,總不能不去解救。」男子聲音端方,赫然就是方才堂屋之前青年的聲音。
林渡站在廂房之外,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幻境之中的人。
「我總覺得,邪魔傷人的頻率越來越高了,最近鎮上也不太平,好幾個孩子丟了,沉衍,咱們不然還是搬家吧。」女子聲音之中滿是憂慮。
「如果我都走了,中州的邊界……人修能住的城池又要少一個了,已經有人給大宗門的友人去信了,等他們來,我們就能直接將那些作祟的邪魔斬殺乾淨,日後日子就清淨了。」
林渡皺起眉頭,黎陽鎮的確在中州邊境,軼事錄也寫過民間的猜測,最大的可能,是有邪魔騷擾,所以漸漸成了孤城。
可一個來往貿易頻繁的鎮子,不會等搬空了才有人發現。
因此一直是未解之謎。
如今看來,還是和邪魔有關。
可為什麼城內毫無魔氣侵擾的痕跡?
屋內已經好一陣沒了聲響,林渡清楚地看到院子裡的花慢慢凋謝,接著又變成了冬日的凋零模樣。
她抬腳再向內院走去。
沒多久就聽到了一聲聲呼喊,「你快去找找啊!我們的孩子,怎麼就沒了!你是個暉陽境修士啊!為什麼孩子會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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