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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人一句話落下,幾道早就布下的陣紋緩緩浮現,天色和水色都一下變為了血腥之相。
四面八方的招式陸續出手,從霸烈到陰損,大大小小几十道攻擊向陰懷天襲去。
陰懷天翻腕提劍,劍氣勃發,剛烈迅猛,她迅疾旋轉,一劍橫掃出一道月輪,擋住了大部分攻擊,敏捷又剛勇,像一隻高懸在天上的獵鷹,即便獵人們設下了天羅地網的陷阱,依舊英姿勃發,清麗的臉上噴濺沾染的血跡也是她的勳章。
楚觀夢不知何時跳下了林渡的袖口,化為了一隻兔子,仰頭看著那畫面中的人,一雙眼睛紅彤彤的,像是擬化出來的,可實在紅得驚人。
陰懷天無愧是天宮的十二天將,以一敵百好像也從容不迫,即便身上已有不少暗器之傷,她卻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疼。
直到最後一人到來的時候,陰懷天才被重重擊飛。
那一道力量很強,遠遠強過之前出手的所有人。
而那人甚至沒有露出一點身形,只有一道撕開的空間裂縫,伸出了一隻手,一招將那孤勇的天將重重掀飛,那些暗器一瞬間從她的身體的傷口消融。
女子如同被一箭穿心的獵鷹,砰然墜落進了無底的深海。
楚觀夢死死瞪大了眼睛,接著發出了一聲尖銳的爆鳴。
滿場寂靜,多數人或是面露不忍,或是神情複雜,或是握緊了拳頭,心生激憤。
在深海里沉墜的時候,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字字帶著江河倒流般的深刻力量。
「你們這些披著神仙皮的魔種,哪怕坐上至尊的位置,也最好永遠藏好你的魔種,出手的時候,也永遠不要暴露一點魔氣,只要你暴露一點,總會有後來人,繼承我的遺志。」
林渡倏然抬眼,看向了幾個帝君所在之處。
「我承認,我陰懷天不是個多麼聰明的人,我魯莽,耿直,妄斷,偏執,容易出錯,也的確犯了罪,可我陰懷天唯一沒錯的,就是懷疑魔胎還藏在仙人之中,你們或許會覺得我是個瘋子。」
「可我已經為了我的志向,燃盡了自己的全部,陰懷天此生,無悔。」
「若有承襲者接受了我的遺志,但願你,即便孤軍奮戰,也能全身而退。」
水幕之中,倏然只剩下了一片荒海水光。
危止站在水幕之前,「這是上一任太陰的遺志。」
他正過身,看向面前的所有人,「也是我今日衝出歸墟,唯一的目標。」
人群終於翕動起來。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證明,這些魔種都是仙宮之人吧?」
「太平了這麼多年,我們都沒發現任何邪魔作亂啊。」
「太陰死了有萬年了吧,這期間確實沒有邪魔作祟,而且,不說整個仙界,就是整個天宮這麼多人,難道都要一個個查嗎?」
「還有,有什麼辦法能夠在不傷及旁人或者鬧出冤假錯案的情況下,找出魔胎嗎?方才的畫面里,陰懷天也失敗了吧?」
那些話不過是人群中的絮語,但神仙的耳力極好,這樣的絮語,其實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仙官開口道,「其實也不是沒有邪魔作祟啊,那之前的開陽,不就是嗎?」
人群中先是一寂,隨後聲浪漸起。
「咱們行得端坐得直,怕什麼!」
「還能怕什麼?怕冤假錯案,草菅人命唄。」
危止終於有了下一步反應,他轉過身,正面對著林渡,深深一禮,「還請靈微元君,重啟三元九府,監察天宮諸君。」
眾人這下明白過來了,原來在這兒等著呢,這是當他們所有人的面,演一場大戲啊。
一時更是議論紛紛,有人忍不住問道,「可浮生幻境只怕也查不出來究竟是不是邪魔吧?之前的開陽,不是第一個接受幻境評判功過的?」
「再說,這些年,邪魔做的惡,只怕還沒有凶獸妖邪致人傷亡的案件來得多吧,就因為這個小事,就要大動整個天宮的根基嗎?那個仙官不是身負要職,若是大片人都停工接受審查,那豈不是三界大亂!」
林渡終於開口,「諸位的心聲,我已經聽到了。」
「對諸位的疑惑,本君也會一一解答。」
她笑起來,有疑惑才好啊,就怕誰都不說,她這梯子都沒處搭。
「本君剛從三十六重天閉關回來,這個紅繩,不知諸位可覺得眼熟,本君承襲了太陰星君親手在三十六重天的鍛造的靈寶,當日她來不及使用,可如今,本君卻徹底有了時間接納這個紅繩所蘊含的神符。」
林渡舉手,寬袖垂落,手腕紅繩如同鮮血,骨刺一般扎得當中有些人眼睛生疼。
「當然,在證明我能力之前,我要先給諸位看點卷宗。」
林渡話音剛落,一道高大的身影撥開人群,高舉卷宗,出現在眾人面前。
「神霄府洞淵門下墨麟,梳理萬年來卷宗,發覺共有三萬多起凶獸妖邪傷人案,這三萬多起里,抓到凶獸和妖邪當場作案的,僅有三百多起,其中魂魄未被斗部和冥府的接收的,從生死簿上消失的,有兩萬五百三十一樁。」
墨麟看向眾人,「當然,這不能證明是邪魔作祟,但,我走訪了仙界不少地方,散仙蒼離本為樂修,樂聲所達之處,能量反饋,可辨別兇案現場的靈力痕跡,發覺了不少端倪之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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