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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忽然就笑了,因為笑聲太過突兀,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實不相瞞,他當時也被分神烙印控制了,所以我動了手,」她微微挪動了一下背,換了個更舒坦的靠姿,「留他一口氣,不過是為著等他討一個公道,不然,他為什麼抱著自己的牌位。」
有看熱鬧的長老脫口而出,「你一個琴心境大圓滿的小兒,如何能殺了他?」
「晚輩不才,」林渡抬眼,目光卻落在印仲身上,「師承陣道魁首閻野仙尊,沒什麼天賦,唯有苦學,陣修殺人,區區騰雲境,我怎麼殺不得?」
她盯著印仲,笑容天真殘忍,「想必真人也知道,我曾經說過,背後之人有多少軀體可借,來一個,我殺一個。」
林渡將目光轉回殿外一眾長老身上,小虎牙跳脫,張狂又肆意。
那問話的長老訕訕收了音,閻野仙尊的徒弟,那不就是那個青雲榜第一?
沒什麼天賦?這話說得能把人嘔死。
「印仲,陶顯說的,都是真的嗎?」掌門清了清嗓子,將事情拉回主題上。
印仲上前了一步,「不是。」
他面容不悲不喜,毫無情緒波動,「你是我的大弟子,我關心林淵,你心生怨氣,我可以理解,可如今你被蘭句界鬼魂蠱惑犯下大錯,如今在死前還要拼出一條命,抹黑你師父,就是你的不對了。」
印仲從容向前,「諸位大可以驗證,他神府內的神魂烙印,與我無關,氣息可做不得假,我的神魂也是完整的,沒有分出神魂,在他體內打下烙印。」
陶顯倏然瞪大眼睛,「這不可能!我為什麼要嫉妒小七,小七也是我的師弟,他說不定也……」
印仲看著陶顯,如同在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你看他的神門穴上有疤痕嗎?」
「我身邊一直帶著小七,你教導其餘的弟子,是因為我放心你教導他們,小七被你排擠,修煉資源和機會一直很少,我都看在眼裡,只能將他護在身邊,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敢對其餘師弟們都下手,實在是……可惜啊。」
「如今你自作孽,已經不能活,為師可以饒你一命,只是你淪為邪道,我今日就將你逐出師門,交由無上宗諸位審判。」
事態陡然一轉,諸位長老神色不定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陶顯的錯愕,印仲的坦然,林淵的憤怒。
究竟誰心中有鬼,居然分不清了。
林渡忽然開口,「既然您說,可以驗證分神烙印並非你所打下,那不如,驗證一番,也好叫那幾人死得心安,讓飛星派諸位前輩消除疑慮。」
掌門找到說話的機會,點了點頭,「對,驗證一番吧。」
「還有林淵小道長,也要驗證一番,有沒有遭蘭句界陰魂的毒手,對吧。」林渡看向了林淵,露出了一個笑容。
「林淵那孩子,其實早在之前受過了些傷,探神府只怕不妥,但我可以作保,他日日近身服侍我,定然是沒有的。」 印仲說著,率先往前走,「誰來探我?」
林渡看了一眼封儀,見她點了點頭,開口道,「陶顯的神府是我探的,我來,我一個孩子,也不是你們飛星派的人,總不會幫任何一個人做假。」
飛星派掌門看了一眼林渡,「孩子,你的神識……」
封儀開口,「掌門大可放心。」
林渡站起了身,接著走到了神色不變大義凜然的印仲面前,抬手道,「冒犯了,還請印仲長老閉上眼睛,我神識有點冷,您忍一忍。」
陶顯絕望地看著林渡的背影,心中的冰冷一點點蔓延,原來……原來不是師尊?
可是那又是誰呢?
但師尊一定知道,還要把這個鍋扣在他的頭上。
他掙扎著動用著頭腦,忽然想到了臨行前夜林渡說的話,他抬眼,用最後的力氣高喊道,「就算神識烙印不是師尊打下的,那麼神門穴的烙印是我們師兄弟十五人自幼攜帶的,您在收徒之時曾經給我們都探過身體境況,難道不知道我們神魂有異嗎?」
「知道我們神魂有異,您還要收我們為徒!且一連十五個人,除卻小七之外,皆是青瀘村之人,我們被控制突然出門,您是峰主,一無所覺不也很奇怪嗎?您不要做個解釋嗎?」
「還是說,您分明是認識那個,打下神識烙印之人?」
他的質問擲地有聲,就連原本轉了念頭的人都眼前一亮。
道理就是在這個道理啊!
師父是弟子最親近最信賴的人,只要神識放出去,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徒弟都在幹什麼?有什麼異狀?
就算記名弟子不受寵,那還有一幫親傳弟子呢!
林渡的神識已經鑽入了印仲的神府,的確沒有分出神魂的跡象,但神魂強大深厚,比尋常這個年紀的人深厚很多。
但神識除卻隨著年紀的增加會增長之外,也會有增強神識的功法和天材地寶,不是確鑿證據。
林渡慢慢抽回神識,不等那人睜眼,忽然取出一個泛著陰氣的古怪瓷瓶,潑向印仲。
她轉身大聲道,「印仲神魂的氣息的確不是那道分神烙印的氣息,他神魂完整,神識深厚,但是……」
「他的確與青瀘村的月神一事有關,不信,諸位請看!」
林渡錯開身形,「陶顯,拔劍!」
陶顯義無反顧地提劍踏入金殿,眾人來不及反應,就看到那泛著寒光的劍,直直砍向了印仲的胳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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