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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錢不能少。
第414章 救世主,不是只有一個人
林渡在危止走之後,就進入了看書、吃藥、睡覺三點一線的生活,每天在宗內像個凡人。
墮神碎片消亡,但邪魔猶存,為了生存,越發頻繁地開始攻擊靈修。
后蒼恍然間才發現,林渡當初選擇不公開封印魔氣本源是對的。
一旦公開,真正罪在當代的人,是林渡。
他們不會看到魔氣本源被封印之後,人造邪魔沒有了後續的原料,本該在這百年間出現的魔潮會被拖延壓制,減少了被污染踩踏和屠殺的城池地域,不會看到天道規則被侵蝕的速度減緩,只會看到頻發的邪魔襲擊人事件。
林渡那個身子骨,背不了這麼重的鍋。
后蒼這些日子在宗內,常常能看見那道身影,在深夜提燈走下書樓的台階,身影在周圍重疊的青障之中,靜默地像是中空的竹。
她一個人靜默地走向禁地,書樓桌上,放著無數中州和妖族邊境的邸報,那些紙張都不夠平整,應當是被她一遍遍在手裡看過很多遍。
那些平直的文字和林渡在地上和樹影交錯的身影糅雜起來,莫名就變得陰靄沉沉。
有時候他會看到危止在書樓之下等她,一手帶著一卷看著破破爛爛的書籍,一手拎著一壺蜜果酒。
看著就不太正經。
后蒼卻也只是看一眼,沒再說什麼。
他是遲鈍,不是蠢,時間長了回過味來,其實那天危止問林渡後悔嗎,還有個前文。
從前禁地桃林,危止曾經問過,「若是你,願意以身殉道嗎?」
那時候林渡的答案是願意。
幾個月前,林渡用半條命的代價,剿滅了墮神,幾乎是抱著以身殉道的決心來的。
所以當林渡做了這一切之後,危止回來問她後悔嗎?
林渡的答案是,不悔。
那時候危止說,「天塌下來由高個的頂著」,不是一句空話。
危止那時候那句話,是真的。
真正不得不頂起這片天的,是危止。
那日他在孤島上笑著說的那句「脊樑不夠硬」,也是真的。
林渡擱下了筆,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楚觀夢在旁邊趴著,曬著月亮,「這就是你說的只讀書不動腦啊?」
「騙騙別人也就算了,別把你自己騙了。」
白毛餅子見林渡開始收拾東西,不情不願長出四肢,費力爬起來,「那個和尚今天來嗎?來了給帶酒嗎?」
「不知道,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從佛門來回只怕時間不短。」
林渡淡然起身,提起了琉璃燈,寒月靈順杆子爬上去用火點了那裡頭的燈燭。
楚觀夢這一套流程做得自然,卻明顯感覺林渡眼神一黯。
它沉默地纏繞上她的手,林渡這回是完全不能用靈力,全身的經脈都被那些規則之力搞得癱瘓皺縮,需要一定時間溫養回來,這些靈器也需要靈力打開,她做不到。
大約是因為這樣,所以她現在也需要提燈夜行。
林渡剛出門就看到了那書樓台階下站著的人。
「今天挪什麼東西來了?」
林渡走下台階,和危止並肩前行。
「酒,還有十幾瓶靈液。」危止輕輕咳嗽了一聲,「順手拎了幾顆梵音雷竹,隨手種絕峰之下了,避雷提氣運的,好東西。」
「不知道的以為你在螞蟻搬家。」林渡誠懇地作出了評價,「密宗沒把你留下來?」
「我死了對他們沒好處,要死也得死在魔氣本源里。」危止風輕雲淡,「又不是把宗門搬空了,你沒見過密宗的佛堂吧?」
「滿殿神佛包金裹銀、堆玉砌珠,琉璃瑪瑙,珍珠珊瑚,天材地寶,無所不有。」
他說得輕飄飄的,「當年我講經之時,多少供奉留在密宗,現在也不過是一一討回而已。」
林渡嗯嗯嗯敷衍,「大師打算從密宗搬天材地寶搬到什麼時候?」
「搬到你覺得夠了為止,再不然,你自己去討。」危止低頭看腳下兩個人的影子。
琉璃燈的光輝淡薄,兩人的影子也跟著搖曳晃蕩,像是風中的殘燭。
「他們縱容你拿那些,是因為你的身體已經不足以修復陳舊傷勢嗎?」林渡說完就覺得自己不該太動腦子,人不動腦子,對話的時候情商都沒了。
危止見她腳步亂了一下,也跟著頓了一下,「什麼都瞞不過你。」
林渡沒接話,話輕飄飄擦過他的衣袖,落到了地上。
閻野氣急之下隨手給他的那道劍痕,都那麼長時間過去,都還有淺淡的疤痕,林渡眼力從來都好。
對於修士來說,留有疤痕,要麼是古怪的致命傷,要麼是自身已經沒有靈力可以修復。
閻野有分寸,那只可能是後者。
危止修為還在,為了那一身的矛盾,掙命吞蛟,尋求寒月石抵銷那些至寒至熱的反噬,到頭來,平靜之時,卻都沒辦法控制自身的靈氣去修復手上的傷痕。
當初林渡不信危止能和自己五五開,現在卻懂了。
這人的確從來沒破過妄語戒。
「我算了個大概,材料齊全的情況下,成功率有五成。」林渡頓了頓,「但再給我一段時間,等我能動用神識之後,再算算。」
危止平和道,「不急在一時,恢復了再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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