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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觀夢閉了嘴,「你算吧,我給你磨墨。」
等林渡最後一次交作業,順帶交還書籍的時候,閻野才驚覺林渡前後也就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就把他一生積蓄的有用但不是主流的陣法書看完了。
「這就完了?」
「昂,完了啊。」林渡用靈力兜著一片厚「牆」,「怎麼了?還有別的?」
閻野開始在自己的幾十個儲物袋和儲物戒里搜尋,一定還有,要不然他有點太沒面子了。
等到他費勁巴拉又翻出幾張發霉發脆的爛書,林渡抱著胳膊,「不是師父,也別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想塞給我。」
閻野深吸了一口氣,「對,書樓,書樓里的陣法書你看過嗎?」
林渡想了想,「沒看完。」
閻野鬆了一口氣,「我都看完了。」
「但我看了不少佛門的陣法。」
……
閻野指了指洛澤出口,「出去。」
林渡麻溜地將書留下,人走了。
「書也帶走,我都記下了,用不著帶上去。」
林渡打了轉,「有我的手稿編撰好了,比你那些破爛書看得順眼。」
閻野的神識落在那些破爛書上,也就是散了頁,破了一半,可都是名家原稿,還有不少古墓出土的,破爛點不是很正常?
林渡在他開口罵人之前一溜煙就把東西帶走了。
等人走了,閻野方才起身。
反正飛升在即,打坐修煉不是必要的。
他走出了洛澤,直奔林渡回來之後圈出來的一塊地方。
浮光躍金,錦鯉遊動,下面靜靜盤踞著一條銀龍。
「我不日要飛升,你呢?」他冷淡開口。
銀龍睜開了眼睛,錦鯉一瞬間蜷縮到了一角。
危止浮出水面,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我才剛甦醒,果然是要飛升的人,連禁制也無法阻隔你的神識。」
「今天立春,聽到了一聲雷響,比往常聲音更綿長,吵死了。」閻野估算了一下危止如今的修為,「你隨時可以飛升吧。」
「不算。」危止沒有化形,只是抬起了龍頭,「這內丹沒內化完全。」
借著真龍內丹轉生,不代表他真的就是真龍了。
若是真龍,也不會還待在洞明界。
閻野聞言眉頭微皺,「林渡救你的?她交給我的陣法圖里有個糅雜了佛門道門的涅槃陣法,和龍的再生有關。」
「是。」危止點頭,果斷承認,沒有說出他們的交易。
「我飛升在即,你若是暫時不飛升,看在林渡的份上,幫我個忙。」閻野皺了皺眉,「林渡那兔崽子,心中執念大約不少,我只能教她生離,卻教不了她死別,你是佛門的,總能有辦法。」
「只是之前是佛門之人。」銀龍豎瞳顯著純粹的獸性,「我如今是妖。」
不等閻野厭煩離去,他繼續開口,「可以。」
閻野又站定,聽危止說話。
「但她比你想得更成熟,再不接受的,也會接受,她什麼都知道,只是在一切沒發生之前,總會做最大的努力。」
閻野聞言輕哧了一聲,「算了,反正她棘手又麻煩,我才不想管,若她出了事……」
「不會。」危止搖頭,「她會自救。」
雖然林渡沒有直說,但他能感覺到,或許林渡身上有秘密,有和他一樣再來一回的秘密。
敢於重來一回從零開始的人,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閻野揣著手,「你都不能自渡,更何況是林渡。」
危止緩慢眨了一下眼睛,「想表達關心,可以不用這麼彆扭的辦法,她救了我一條命,我會盡力保全她,你想要我這個承諾,我答應了。」
一人一龍對視片刻,閻野甩袖轉身,「隨便,我就來看看她上哪撈回來這麼大一泥鰍。」
危止:……他好像知道林渡後來的嘴毒是跟誰學的了。
「當日,我曾經在神墓的鏡子中看過全宗門的死相,還有洞明界覆滅的未來,但我發現我修為越高,桎梏越深,甚至有時候無法干預。」
「天道在排斥你。」危止若有所思,看著閻野的背影,「你這麼告訴我沒事嗎?」
這回輪到閻野覺得危止裝了,「你猜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徒弟,而告訴你?還不是因為你是真龍之身,沒有桎梏,耐造。」
林渡那條命,窺天命可不夠折壽的。
「畢竟只活一次,惜命。」危止沉入水底,「你說的死別,不會是指臨湍吧?」
閻野低頭,看著自己袍子上緩緩下落的水珠,忍氣吞聲,「誰知道呢,畢竟現在大家都沒死,洞明界也沒要完。」
命數是會變的,可親近之人他卻看不到。
「我只怕,我走了之後,上面有人降下,無人能應對。」
危止再次冒出水面,獸瞳直勾勾地看著對面,閻野抬手抹了一把臉,這條龍對自己體型能不能有點數,到底為什麼要在這個小池子裡蹲著!
「三十三重天的人也有禁制在身,不得插手小世界的運行吧?」
「特殊情況下,也不是有空隙可鑽,化身降下,或許和魔氣本源有關。」閻野皺著眉頭,「說不準,因為我之前在鏡中看到的未來有,可這一世……」
「都被林渡改變了,有太多未知數,但你修為已經沒法再停留了,所以才來拜託我。」危止認真思考起來,見人要走,趕緊喊住了,「誒,借我件衣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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