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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雖然打扮的樸素,可這臉一看就是可以釀成滔天洪水的妖孽貨色。
林渡被拎到冬神那裡加強學習,力爭要把修為提上去。
加訓過後的林渡又被拉回去學習運用夢筆和浮生扇。
如此反覆,直到林渡第一次用夢筆在浮生扇上寫下神官之一的生平,成功將已經是傳承形態,不足從前真身十分之一的神,拉入了扇中幻境,判定功過。
三神官終於放過了林渡。
「往後日子,只要你勤加修習,修為上去之後,神明得失,亦可判得,只是,你的道心,務必使其不得蒙塵。」
三個神官殷殷囑咐,林渡聽得認真。
「一個帝王也會有錯,神明又怎麼會不出錯,故而一定要有你這樣的人存在,敢問天,問帝,判功過,放罪福。」
「只是,你永遠也不會比天高,也不會凌駕於所有神仙和人之上,每千年,你當自問,自入浮生扇,自省得失,莫忘莫忘!」
林渡肅顏答允,「當為眾生監神明,當為天下監眾生,此心為明鏡,日夜不敢忘自省。」
三個神官這時候才第一次直視這個傳承人的眼睛。
她有一雙太過透徹的眼睛,靜時若深淵,動時若銀鏡,望之教人看不透她,卻忍不住心頭一驚,怕被看穿了一般。
這個人好像,生來就該是,來到這裡,繼承這個神責的。
哪怕她現在還弱小,哪怕她最初並不想承擔這樣必須孤凌公正的角色。
林渡一行人被傳送出了上古遺蹟,周圍不再是本源之氣,而是縹緲仙氣。
危止拎著剛剛醒來,一時沒法變小的巨大毛團,站在她身後,「總覺得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彈指一揮間。」
林渡回頭,「只怕千年都有了,斧已爛盡。」
兩人剛剛出來不久,就有仙官前來,猛得一見眼前兩人,看那身上深厚的威勢,嚇了一跳,想好的言辭打了磕巴,「靈微真……道君,太一星……君,天帝召見。」
林渡瞭然,「勞煩仙官帶路。」
楚觀夢還暈暈乎乎的,撐得不行,化作一隻猛虎,邁著肥美的毛絨爪子走在林渡身側。
「怎麼都出來了?我睡了多久?」
那仙官聞言笑道,「道君進去了足有一千三百餘年,也不算什麼,尋常仙君閉大關,也有千餘年。」
林渡聞言感慨,「飛升了真好啊,壽命都得多添兩個零那麼用。」
仙官聞言有些不解,卻聽得太一星君開口,語調溫和似夜風繾綣,並不似傳聞中那般有真龍威儀,「是因為從前你年紀小,進階快,一年總當十年用,旁人千年不如你百年。」
「如今你的壽命應當不成問題了,放心大膽用,不用那麼急。」
危止走在林渡身側,低頭看著林渡肩頭布料的破損,轉頭看了一眼什麼都不知道還在笨手笨腳踢開步子走的白毛糰子。
他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很好,也有同樣的破口。
強大,能打,但貧窮。
危止開口,「這位仙官,不知可否稍後片刻,容我們正衣冠,見天帝方才不失禮。」
林渡所繼承的傳承他雖然只聽到些隻言片語,但他已經能夠猜到,她的歸位會引來何等的震動和警惕。
她身上背負的是重重責任,還要在高壓之下,去完成未盡的諾言,那就不能在事情未完成之前,樹敵太多。
林渡向來在這方面不上心,雖然知道,但最厭棄這般繁複的規矩和表面功夫,那就讓他來看顧這些瑣碎的冗雜之事。
至少,讓天帝知道,林渡不是狂悖無禮之人,對他足夠尊敬。
林渡這才想起來她身上的衣服還是破的,楚觀夢也一個激靈,跟著鑽入了寒月秘境。
「我在瞌睡的時候給你用月華凝結了一件法衣!這下天宮裡的修士人人都有的有很多法力和寶石凝結的法衣,你也有了!」
林渡換上衣服,還未出小世界,對上用吞噬龍骨後的龍蛻擬化好衣服的危止。
兩個人認識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了,什麼叫,「人模狗樣」。
就像是太熟悉對方的平日裡的隨意和本性的惡劣,猛然這麼各自衣冠楚楚,都有點不忍直視。
真正體會到了體制內打工人的艱辛和偽裝。
兩個人一個看天,一個看地,趕緊出了寒月小世界。
仙宮林立,到天帝所在的玉清宮,還要經過很多地方。
兩人一「貓」尚未至天帝處,沿路便有不少仙人或是駐足,或是呼朋喚友旁觀。
「那就是,靈微道君,還有新的,太一星君?」
但見那天帝常用的仙官身後跟著兩個人,女子一身蒼青氅衣,行走間可見月華暗紋浮動,如同竹紋落雪,發冠齊整,儼然是道門子弟的裝扮,渾身氣勢若冬雪寒竹,不是道君又是誰?
另一個就更好辨認了,銀衣寬袍之下軟甲凜冽,面上笑得和煦,卻在不經意間,秀斂的飛鳳眼中顯出凜然的寒光。
楚觀夢小聲嘀咕,「頭一回看你這麼像模像樣。」
林渡在神識內直嘆氣,「我給自己擬定的新人設,不通人情,悶頭幹事,大公無私,畢竟是搞監察的,只盼著大領導好說話,我就謝天謝地了。」
就在這時,一道呼喊打破了暗地裡的打量和絮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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