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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常年生活在洛澤之中,不受這點寒光的影響,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鎖定了一處地方。
「在那兒。」
她率先用意念調動法器向那處混亂地挪去,深綠竹葉尖兒在空中打了個彎兒,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靈光尾翼。
「在下無上宗親傳弟子林渡。」
林渡落到院落之中,頓了頓,只是表明了身份,沒有再說什麼。
屋門大開著,地上跪坐著個中年女子,她無望地一遍遍地試圖從地上的碎肉里攏起一點親人的痕跡。
林渡沒有動,安靜地站在門口,良久,方才開口,「抱歉,您節哀,我們會抓到那妖的。」
因為剛過年,屋口還掛著紅色的福字和對聯,這是村子裡的習俗,在城中已經很難見到了。
此刻那些喜氣祝福已經變成了諷刺礙眼的紅,在冷風中被吹裂了一角。
屋內人恍然間回頭,風雪凍得紫紅了的臉上顯出一份空茫又絕望的悲哀,女人低聲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恍然回神,接著終於痛哭出聲。
「你們,你們為什麼也來晚一步!!!我的孩子啊!!!」
林渡沉默著偏過頭,來晚一步。
人生總是有許多來晚一步。
但她很快注意到了那話里的字眼,什麼叫……也?
元燁站在院落里,看了一眼內里,接著皺了眉頭。
他一貫不喜歡血腥,即便看了無數次,還是不習慣。
第61章 哪個冤孽?
林渡試探著問道,「在我們之前,還有別人來過嗎?」
顯然地上的人不能給她回答,她聽到了腳步落在雪地里的響聲,尚未來得及轉身,神識里已經迅速冒出了那道沉寂了許久的意識。
系統雖然一般沒有任務人物出現的時候基本上不會發聲,但她總覺得系統是自己讓閻野探他的神府之後藏起來一般。
閻野說她神魂無異,那就是真的無異,他是第七候的太清境修士,已經離飛升不太遠了,感悟天道規則極深,又修的是命。
這系統要麼是隨時能抽身,要麼就是高深到至少與天道平齊。
【你的任務目標來過,並且現在正在你身後。】
「太多了,哪個冤孽?」
【邵緋】
站在寥落木門前的蒼衣少年微微一頓,食指點了點手心握著的冰冷摺扇。
「來活了啊。」
林渡尚未轉身,已經感受到了越來越近的聲音。
村長也已經來了,正在和墨麟說著經過。
「昨兒晚上才死了一頭牛,只剩下了骨頭架子,那牛棚外頭的腳印好傢夥,有磨盤那麼大……我就說那東西只吃一隻牛估計填不了那胃口,趕緊向無上宗的師父們求助了,誰知你們還沒來,那妖獸白日裡就出來吃人了。」
「還好有這位臨時借宿的修士過來趕跑了那吃人的妖獸,不然只怕這孤兒寡母兩個人都逃不過。」
墨麟看向了那村長身後的女修,她一身冰清玉潔的白衣,幾乎和雪融為一體。
他撇過臉不想看,本來雪大眼睛就疼。
「道友。」那女修大大方方地行了個道禮,「又見面了。」
林渡忽然腦仁有點疼。
墨麟愣了一下,「我們,見過嗎?」
邵緋臉色一僵,但微微笑起來,「自然見過,此前在蒲丹城外的森林之中見過,當時道友救過我,還激勵了我。」
「你說,弱者之軀,就不要不自量力替人擋災。」
「你看,我現在能修煉了,你說,我還是弱者嗎?」
女子一張姣好的臉,在雪地里如同一朵冰清玉潔傲視霜雪的梅花。
墨麟摸了摸頭,努力回想了一下,先是想到了小師叔給自己的那本書的書名,接著想起來了這個人,「嗷,不好意思,穿好衣服沒認出來。」
林渡再也繃不住了,詫異地回頭,連帶著晏青和夏天無都看向了大師兄。
什麼衣服?
女子忍不住展顏一笑,「是啊,再也不會那麼狼狽了。」
林渡深深地看了那女子一眼,這倒是和數月前判若兩人了。
林中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已經蛻變成了凌霜傲雪自強不息的修士,如果不是知道她心懷不軌的話,這人從露面到現在為止的每一句話都極為大方可愛,初次見面的人都會生出些好感。
「在下邵緋,飛星派外門弟子,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林渡忽然開口,「無上宗林渡攜師門弟子,特來護佑河定村,敢問道友,你方才趕走的是何妖獸?境界幾何?」
眾人這才將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那門口。
蒼袍少年立於簡樸的磚瓦屋前,網巾束髮短銀簪,紗巾掩口,只露出半張臉,眉眼帶了些憊懶倦怠,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要說這樣的光鮮亮麗本該和此地格格不入,她卻好像總是帶著能安然融入一切地方的隨性落拓。
村長這才注意到,院落里她身前還站了四個人,一側兩個,高低錯落,都以紗巾覆著口鼻,眉眼之間皆是高冷的審視和思考。
五個人氣場極冷,甚至隱隱帶了些煞氣,看著不像是大宗弟子,倒像是什麼林間攔路匪徒組織。
當中那個說話的少年抬手,將灰色紗巾拉下去,隨意放任那重疊的軟紗堆在脖頸之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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