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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墨麟都覺得煩了,轉頭做完飯和倪瑾萱念叨,「當年我背著劍挑了三宗六派十門之中全部劍修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人蹲我啊,看把小師叔鬧得,只能深居簡出。」
倪瑾萱同樣煩惱,「小師叔三個月都沒出過書樓了。」
整整三個月,都在書樓之中,不曾踏出去一步。
墨麟一面餵後山的妖獸一面搖頭,倪瑾萱拿著一大桶跟著搖頭。
「算了,到時間了,先走了。」墨麟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來,隨手薅了一隻靈雛,利落擰斷了脖子,拎著就走。
倪瑾萱疑惑,「大師兄,你最近都在餵什麼啊?咱們除了後山圈養的妖獸,其他食肉的也不用你親自餵雞吧?」
墨麟拎著兩隻雞翅膀,背影挺拔似山,走路帶風,空出的那隻手舉起來沖背後的人揮了揮,「餵個可憐孩子。」
倪瑾萱眼瞧著墨麟往天芮峰的方向飛去了,忍不住皺眉,稀奇古怪的,天芮峰附近的藥田五師叔寶貝得跟什麼一樣,從不許任何妖獸靠近,哪兒來的孩子?
而且二師姐也閉關了,五師叔基本不見人,他去那個方向幹嘛?
倪瑾萱在後山摸不著頭腦,墨麟卻已經輕車熟路到了天芮峰山下,開了禁制,沒入了平日只有夏天無才能進入的「實驗室」中。
一側廂房的牢籠內,邪魔嗅到了血食的氣息,躁動地在籠內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墨麟忍不住嘆氣,將那斷了氣的靈雛投入了籠子中。
夏天無正在閉關,專心準備突破第四候,可這隻還算「活著」的人造邪魔卻也不能不管,乾脆讓墨麟來照料,左右得吃些新鮮血食維持生命。
吃修士是不可能的,可他們吃的未開智的獸類還是能餵一餵的。
只是這邪魔看著……總覺得比幾日前還要狂躁好多。
墨麟抱著胳膊,微微蹙眉。
他不通醫理,但總覺得不妙。
這些時日,全匠人又寄來了一封信,可惜師妹這會兒是看不到了。
另一側書樓之內,林渡埋頭計算,入道之後,每一次修煉,對道法規則的理解會加深,她要抓緊把閻野布置給她的書清完。
刷題這件事,林渡還是挺熟的。
直到窗口被敲響,林渡也沒抬頭,以為是瑾萱。
「今兒又帶什麼點心來了?前兒楚觀夢吃糖糊了我小半張草圖,今兒你要不把它抱走吧。」
一道聲音冷冰冰響起,「沒有點心。」
林渡筆尖一頓,頭轉向窗外,眼睛還落在自己的圖紙上,「四師兄怎麼今日這麼好學?」
「但有素酒,甜的,你喝不喝?」另一道溫和愉悅的聲音響起,帶起一片噹啷的鐵索聲響。
林渡眉梢一挑,視線從圖上移到窗外。
兩道人影,后蒼在前,照舊板著一張死人臉,危止在後,笑意吟吟,僧袍被風吹動,到比往日更清瘦了些。
「你是真不怕死啊大師。」林渡由衷感嘆。
危止就像是踩著人的底線來回蹦迪還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分明知道后蒼的目光能殺他一萬次,閻野也恨不得把他掛回密宗當旗子,還敢掛著禁靈鎖在宗內行走。
佛修笑眯眯的,「我只是個拜訪的客人而已。」
林渡剛要說什麼,就看見后蒼無聲地橫跨一步,擋在了危止身前,一張冰塊臉毫無表情,「回來為什麼不找我?」
林渡:?還有這事呢?
「我那時候不是消耗太多嘛。」林渡振振有詞,「當然要休養幾月啦。」
「而且我師父給我布置了這麼多,做不完,根本做不完,」林渡歪頭,「難道師兄你沒有自己的師父布置任務嗎?」
后蒼最厭煩林渡陰陽怪氣還非要裝孩子氣的模樣,面色更冷,「我師父給我的任務就是帶你去桃林修煉。」
林渡嗷了一聲,擱筆站了起來,「師伯想我啦,你早說嘛。」
「她沒有,她只是找你有事。」后蒼拉長了臉。
煩人,真的煩人。
好好一個小師妹長了一張嘴。
「臨湍確實想你。」危止的聲音從后蒼背後傳了出來,「真的找你有事的,是我。」
后蒼閉眼,這個佛修能不能去修一修閉口禪。
他說真的。
楚觀夢靈活地竄上林渡的肩膀,給書桌施加了個結界,驅使自己的代步工具,「出發!我也要喝!」
林渡捏住了它的嘴巴,「不你不想。」
禁地桃林,永遠只有一個季節。
臨湍似乎並不喜歡隨便出門,林渡原本還跟在后蒼身後,等人一出來,一個瞬移,就跟兔子一樣竄了出去。
「師伯你找我呀!」
后蒼一時居然沒防住,冷笑了一聲,怎麼斬殺邪魔的時候沒這麼利索的步法,就用來跟他耍心眼子了。
臨湍笑眯眯伸手把人攬過來,「聽說你擇道啦?」
「昂!」林渡在臨湍之前人設不倒,志於熬出最新鮮的嫩茶湯。
臨湍摸著林渡的頭髮,「白頭髮呢,變給我看看,那個手感應該好。」
后蒼聞言眼神微動。
林渡回頭看了一眼危止,眼神罵人。
后蒼絕對不會莫名其妙告訴臨湍這種小事,只有這個佛修。
佛修很無辜,睜著一雙怎麼看也像是會騙人的含情眼,他那只是從不說假話,從不破戒,他多純潔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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