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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麼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心生憐惜。
但站在他面前的是無上宗一脈相傳的三個鐵棒槌。
三人被這強行拜師的場面嚇傻了。
倪瑾萱推了推大師兄,「師兄,你先讓他起來吧,我還是孩子,我收不了徒。」
墨麟在掏鑒明鏡,邪魔對人氣味十分敏銳,這個孩子是村子裡唯一一個倖存者,到底是人是魔還是魔胎,都不好說,「我也才暉陽境初期,我也不行。」
而且他目前沒有收徒的打算,去的秘境太少,養不起。
雎淵倒是用靈力把少年托起來了,「別磕了,你叫什麼名字,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幾歲了?爹娘叫什麼?家裡原本幾口人?之前家裡是做什麼的?」
他仔細地進行了完善的生平調查,看上去倒是頗為心動。
「我叫戚禎,是甘寧村的,今年十七,打我生下來起就沒有爹,阿娘一個人拉扯我長大,可今日村子裡來了好多邪魔,我當時正準備生火做飯,誰知道……我娘讓我躲進米缸里……誰知道……誰知道……」
戚禎喉嚨哽咽,眼圈兒紅得像是要滴血,看著更可憐可愛了。
雎淵清正的眉宇之中帶著深深的嘆息,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十七啊,讀書了嗎?」
他沒記錯的話,小師妹十七歲時候好像已經騰雲境了吧。
墨麟拎著鏡子,看著雎淵把少年拉起來,乾脆抬腳走到戚禎身旁,和雎淵一左一右,把少年給卡住了,然後舉起了鏡子。
「來,看鏡子。」
這畫面多少有點怪異,但這鏡子是單面的,想要檢查人,那也要從同一面兒看,多少用起來有點彆扭。
戚禎茫然地看向那鏡子,全然不知道究竟為什麼要照鏡子。
鏡子裡頭擠著三張臉,當中纖弱少年顯得有些悽慘妖異,旁邊一左一右兩張臉,眼神堅定,一看就是正道的光。
墨麟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任何異常,這才放下了手,「沒事了。」
倪瑾萱看了全程,有心想要制止師父,可幾次都被雎淵打斷。
「一直在種地放牛,沒有讀過書。」戚禎回過神來繼續回答問題。
雎淵點點頭,「沒讀過書啊……」
他不是很會教孩子讀書認字啊。
「師父……」倪瑾萱試圖插話,卻被少年的急切的聲音打斷。
「但我可以學!我學得很快的!我認識字!都是偷偷在村子裡的私塾外面學的,他們教的東西,我都記得,還可以給您背出來。」
少年如同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抓住眼前的浮木,死死不肯鬆開,「我也很能幹的!」
「師父我……」倪瑾萱想要提醒。
「這樣啊,我看你倒是有些資質,手伸出來,我看看你根骨如何。」雎淵說著握住了那少年的手。
倪瑾萱堅持不懈,「師父,小師……」
「居然靈根天賦如此之高,你卻還沒有修為,真是奇了。」雎淵繼續打斷了小弟子的話,「先帶回鎮上說話吧。」
少年憋著沒哭,倪瑾萱都快急哭了。
她和自家大師兄對視了一眼,千言萬語只剩下了一句話,「師父他老糊塗啦!」
雖然哪裡都對勁,可哪裡都透著說不清的詭異啊!
不聽小師叔的話,吃虧就在眼前啊!
雎淵施施然帶著新的小孩兒回了那鎮中。
雖說襲擊村子的邪魔都已經殺光了,但萬一呢,還是守著吧。
夏天無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留守在了鎮中,這會兒見到雎淵帶著個滿臉血的孩子回來了,倒也沒說什麼,拿出了小藥箱就開始給小孩兒療傷,順便把了個脈。
將少年清理好之後,她轉身去煎藥。
「喝了這藥先睡一覺吧。」
這藥煎好了,給那少年灌下去,又安排他睡了廂房。
夏天無轉身出來,把廂房門關好,「他身體沒問題,就是有點瘦弱,又收了驚嚇,所以給他灌了一碗安神驅邪湯,好好睡一覺再說吧。」
雎淵點了點頭,坐在主座上拿出了紙筆,「師侄辛苦了。」
倪瑾萱憋不住了,「師父!」
「噓,等會兒,讓我先給你掌門師伯寫個陳情檢討書。」
雎淵有些沉痛,這事兒雖然不在他們意料之中會,但保護普通人不力,那在無上宗也是要檢討的。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無上宗不養一個閒人,沒看這些年后蒼都被掌門支使成一個陀螺了嗎?每天都在魔界地盤和中州邊界來回打轉。
今日算是出師不利,雎淵深刻檢討,然後在紙上只留下了四個大字。
「我錯了,但……」
雎淵但不下去了。
墨麟早知道自家師父的脾性,提醒道,「但事發突然,邪魔聲東擊西,或許是密報有誤……」
主觀上承認錯誤,客觀上分析問題順便撇清主要責任,再提出相應的改進方案,最後沉痛檢討,寫檢討的標準套路。
雎淵提筆,十分順暢地寫下去了,最後再次沉痛反思,「雖說都是陰差陽錯,但事情確實發生了,請求師姐諒解。」
等他擱下了筆,倪瑾萱才終於憋不住了,「師父!那個人絕對有問題!小師叔不是說了……」
她正要列舉疑點,就聽見自家師父爽快地承認了,「我沒說他沒問題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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