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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雷應聲劈下,這一回,對上它的是拔地而起的冰山,粗壯的玄雷撞上冰山,刺拉拉外濺出許多細微的電火花,接著終於將冰山全部壓碎,只剩下最後尾部的精純雷力,灌入了林渡的體內。
「不行啊。」林渡小聲嘀咕。
整個一九雷劫,林渡都應對得無比輕鬆。
直到二九雷劫,林渡才稍微開始有些吃力,越來越多的雷電之力灌入了她的體內,淬鍊著她的肉身。
林渡依舊站著,咬牙忍著那被蟄了一般的淬鍊疼痛,仰頭看著那蓄力的劫雲,劫雲愈發濃重,危險的氣息逼得方圓幾十里的生物都瑟瑟發抖,帶著毀滅之意的雷劫轟然降下。
對於不受束縛卻容納了天地之靈的力量的人,天道將會降下更加嚴苛的考驗和懲罰。
「有本事你再加點力啊!都沒我突破天地規則拉扯的時候難!」林渡死扛著那毀滅的雷劫,渾身麻木,皮開肉綻。
第十九道玄雷之中毀滅之力比先前強了許多。
林渡依舊咬牙站著,沒有倒下。
人被打趴下去太久,能站著的時候就會拼命站著。
第二十道……二十一道……二十五道……二十六道。
第二十六道雷劫轟然而下,如同小山一般,從天而降,帶著碾碎世間螻蟻的氣勢,轟然而下。
青色身影終於不堪重負地倒下,心臟之中雷電之力瘋狂肆虐,像是要將那些碎裂的口子拉扯開來,但包裹的深海真靈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生機和力量,心臟持續地搏動,努力地排除引導這些亂流。
這一道雷劫是前所未有的強大,林渡被劈得腦子都有些恍惚。
危止站在不遠處的雪山上,身上的鎖鏈已經拿下,遠遠看著那一條好像永遠沒有劈完的雷劫,若有所思。
看來得到這樣的本源之力代價極大。
林渡……熬了六年,熬過了生死的坎兒,能熬得過這個雷劫嗎?
第二十六道雷劫終於劈完,林渡抽空塞了幾顆丹藥,動了動手指,看著那沒有給絲毫喘息機會,降下的最後一道雷劫。
這一道雷劫,前半截是毀滅,後半截是新生。
林渡要熬過毀滅,才能迎來新生。
她一遍遍運轉著靈力,一遍遍地將那些雷劫的力量碾碎消融。
直到……新生力量的來臨。
她終於從深淵中突破,由微芒化成了洶湧明亮的光,明月突破海平線,流沙亦似金。
雷劫終於散去,含著滋養和修復力量的靈雨還沒降下就成了一場大雪。
但這些不妨礙它內里蘊含力量的發揮。
先前害怕的獸類此刻紛紛抬起了頭,張開了嘴巴,迎接靈雪的降下,甚至強行忍住了抖掉皮毛上的雪的本能,任由身上長了一層淺雪。
林渡也任由雪埋了自己,慢慢修復,褪去傷疤,成了嶄新的自己。
第四候,暉陽境,成了。
她靜靜地待在雪裡,感受著自己神識里多出來一段記憶。
關於雪靈的記憶。
她的狀態當時似乎有點奇怪,不是真正的身體。
她是……坐在一個人肩頭的,「紙人」。
一個不該還留在洞明界的,寄居在靈符里的魂體。
而那人她很熟悉,即便只能看到那人的後脖頸,她也能認出來,那詭譎的赤色妖紋,是危止。
「林渡」晃蕩著自己輕飄飄的腳,「能不能放我下去,你拿伴生石壓制你的反噬,我拿我的雪元丹,我們聯手殺了雪靈,一人取一個東西,很公平。」
「等一會兒,為什麼不相信我的實力,你好不容易在養魂木里養成的實體上次去深海撈東西都被打散了,現在連身體都凝聚不出來,不要囂張。」
危止聲音無奈,「再說,你現在這樣再妄動鬼力,要是被你宗門的剩下的那幾人察覺,定然會想要好好送你超生的,收斂點吧,麻婆婆給你做的傀儡快好了。」
到最後還是林渡察覺到了雪靈身體裡尚未消化鬼魂的求死意志,引動鬼力,從內一擊致命,取了雪元丹。
「這伴生石到底不如寒月靈的伴生石,冷熱可逆轉,你要是冷的時候,把自己烤烤吧,反正生火還不容易。」林渡飄回危止新捏的靈符紙人里,雪元丹也被收到了一個和魂體連通的空間儲物法器內,「等一切準備差不多了,計劃最終啟動……我就不會再麻煩你了。」
魂體林渡補充道,「也能徹底完成我們之間的交易,救你世上唯一一個血親。」
「林渡,你現在還有輪迴投胎的餘地,再往前,就回不了頭了,真的,不怕失敗嗎?」危止的聲音被掩埋進風雪裡。
「我身上有很多人的希望,所以我不能失敗,危止,你別忘了,我們是逆天而行的共犯。」林渡聲音冷靜又堅定,如積壓多年的冰層,堅硬,不會輕易崩裂。
神識中的記憶碎片慢慢散去,林渡恍然回神,這是……她在之前神識抵抗雪靈的時候,和她的精魂有了一點融合。
只是那時候沒有餘地去注意,現在放空的時候才想到。
原來上輩子,危止是她的共犯。
命運兜兜轉轉,再次重來,他們依舊在做交易,一個,更完美的交易。
「你還要在雪裡埋多久?」危止的聲音隔著冰雪從上頭傳來。
林渡猛然起身,對上了一雙已經恢復正常的琥珀色瞳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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