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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看著看著有些出神,腦子卻想的已經不是危止的事兒了。
她在盤算這分身被除去之後,那另一半的「主體」,此刻只怕也會察覺了。
手是危止動的,他總得背下這口鍋吧。
也不知道墨麟通知的七師姐,到哪兒了。
如今他們無上宗,一個弱,一個病,再不來個老的,能怎麼打?
第100章 得離這玩意遠點
「小師叔,你……」夏天無看著林渡手中的銀鏡欲言又止。
她方才屋裡看了一圈兒,也就桌上的那燈盞不是這村子的東西,大約就是林渡所說的「監控」。
現在小師叔又是在監視誰?
偏偏林渡回來之後也不怎麼說話,就那麼看著手中的鏡子,那鏡子裡也沒說話的聲音。
「遇上個人,他在破陣。」
「還有小師叔你破不了的陣?」夏天無下意識脫口而出,但很快反應過來,林渡才入門一年,破不了才正常。
瑾萱和元燁天天在宗門裡說小師叔的破陣多厲害,夏天無聽著聽著總忘了林渡還是個孩子。
陶顯聞言開口,「這陣道難入門,更難精通,小道長今年才多大……」
林渡的聲音已經響起,「我動手這村子就沒了,還是讓他來吧。」
陶顯:?他就多餘張嘴。
陣道法門繁雜,刻陣布陣是一門手藝,破陣也是一門手藝。
林渡之所以比尋常人學得快,是因為接受過現代數理化的薰陶,讓小時候學奧數,長大了學高數算物理化學的人來研究陣法,對能量場的原理就接受良好。
但其他很多精細的破陣之法林渡還沒學,她現在的破陣辦法就兩個,一逆轉抵消,二暴力破壞能量場,讓能量失衡,後果不可預料。
大約就是破陣起來有種不顧他人死活的美。
林渡低著頭,忽然聽到了陶顯小聲開口,「小道長,你這年紀輕輕的就少白頭啊,是不是太用功了?我記得他們這地方,好像老人家都不長白頭髮,要不你去要點秘方?」
緊接著他就看到那邊的小孩兒轉過臉,冷冷地看著他,一雙眼睛霧靄沉沉。
陶顯莫名有點緊張,「也不是那個意思。」
「我故意的,我取了個名字,叫挑染,怎麼樣,夠冷酷嗎?」林渡抬著下巴,一副臭屁小孩兒的態度。
陶顯只能點頭,「冷酷冷酷冷酷……」
再冷酷也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唯有夏天無擰了眉,走過去搭了林渡的脈。
林渡身體本源不足,於壽數有礙,自進宗門後就一直在補,按理來說不該老得這麼快。
而如今那一縷白髮卻生機全無,夏天無一探脈象,就知道是為什麼了。
那已經不只是憂思了,是殫精竭慮,用腦過度,身體本能抽取了頭髮的生機。
夏天無開口想罵人,卻見小師叔忽然臉色一變。
林渡看著手中的銀鏡,那上頭出現了危止那張含笑的俊臉,一雙眼睛仿佛在透過琉璃燈直直看向她,那燈照得人眼若琥珀琉璃,連那細密下垂的羽睫都顯出一點靈巧的戲謔。
……
她就知道危止遲早會發現。
耳邊傳來懶散含笑的一句,「看夠了?出來幫我個忙。」
很好,看來是一直都知道。
林渡垮個著臉,心情不知道多糟糕,沖夏天無擠出個笑容,「二師侄,要罵改日,我先出去破個陣,那人不太行,還得我出馬。」
「二師侄,你去,守著大師侄吧。」她嘴上這樣說著。
夏天無下意識撒了手,也就那麼一瞬間,那人就沒了。
門框空洞洞的,小師叔竄出去的時候毫無阻礙,很快就沒影了。
夏天無默然了一會兒,小師叔這東西可以起個別名了,該叫撒手沒。
「我回去看看師兄。」她面上不變,起身出了屋子。
月色愈發濛濛,林渡到井跟前的時候危止正拎著那琉璃燈,細細查看那補天石上鐫刻的咒文。
「喊我做什麼?」
「畢竟我不太行,還得你出馬。」危止笑著看了她一眼。
他甚至聽到了之前她出來時候說的話!
林渡頭皮都在發麻,已經想要把自己打包成一團就地埋了,但她面上還是穩住了,強行轉移了話題,看了一眼那地上明明白白露出的根,「還沒有拔除嗎?」
危止搖了搖頭,「還差最後一點,我鎮住了整個村子的上層,但這東西還有一部分和地下陰水扎在一起,你要保這村子,就要填點東西,這對我來說不難。」
林渡一面敷衍地點頭,一面明明白白瞧著他,眼中意味鮮明:對你來說不難,那喊我做什麼。
「我要你幫我提個燈。」
林渡臉上那漫不經心的笑就僵住了。
要不是危止他是重霄榜第三,林渡現在已經想把他按到井裡去洗洗腦子了。
她師父是死宅久了腦子鬼畜了,危止是消化龍消化傻了吧。
雖然她確實偷窺缺德,但危止分明一開始就看出來了那是什麼東西。
這就是明晃晃的報復,她又不是那高僧跟前提燈的小沙彌!
「井水可能會溢出來,你擋一擋,別淹了村子。」
危止倒也不是不能在一瞬間辦到,但……
他垂下眼睫,「你是冰靈根,應當比我做得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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