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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袋子,也是高掌柜送給他的,不然這麼多東西,路上肯定不好拿。
林遠秋一手摟著林三柱的脖子,一手伸長往布袋上探,觸手之處是個圓筒狀的東西,這應該就是卷著的白紙吧,很快三字經也給他摸到了,然後又摸到了一支毛筆。
「謝謝爹爹,爹爹您真好!」林遠秋心中雀躍,有了紙和筆,自己就可以開始寫字了。
聽到兒子誇他是好爹爹,林三柱頓時樂得見牙不見眼。
對了對了,自己還有白面饅頭沒顯擺呢。
「狗子,你猜這裡頭是啥?」林三柱取下包袱,在林遠秋面前晃啊晃。
林遠秋伸手摸了摸,軟軟的,「是好吃的嗎?」
「對對對,就是好吃的,哈哈,我家狗子可真聰明,這裡頭可是白面饅頭,全白面的,有好多好多個,待會兒爹爹就蒸了給狗子吃!」
哦,對了,饅頭得藏幾個起來。
不然,待會到老娘手上,再想拿出來就難了。
想到這裡,林三柱快速蹲下身子,把兒子放到地上後,就開始解包袱,然後一個、兩個、三個,很快從包袱里拿了三個大白饅頭出來,接著不由分說往林遠秋衣裳里塞,「狗子,待會你悄悄把這幾個饅頭放到咱們房裡去。」
三個饅頭,正好狗子他們三兄妹,一人一個。
被塞滿懷的林遠秋點頭如搗蒜,這樣的任務,他保證圓滿完成。
聽到小兒子回來了,吳氏立馬催著幾個兒媳開飯,「快快快,天都黑透了,再不吃飯,肚子都要貼到後背去了!」
「娘,你看我帶啥回來了!」林三柱喜氣洋洋,一進堂屋後就把包袱打開,攤到了桌上。
油燈下,白面饅頭格外顯亮,看得屋裡眾人嘴巴張得老大,包括幾個小的在內,眼珠子都快黏在饅頭上了。
吳氏吃驚,「哎呦,咋這麼多饅頭哩,老三,這是哪來的啊?」
難道今日做活的東家,拿饅頭抵的工錢?
可這麼大個頭的饅頭,少說也得兩文錢一個吧。
吳氏上前數了數,乖乖,這一包袱下來得有二十來文了吧,老三找得到底是啥活,居然值這麼多工錢。
見自家老娘一副看呆了的模樣,林三柱有些得意,笑道,「今日兒子運氣好,剛到鎮上就碰到有家老爺生了兒子,又是撒喜錢,又是布施饅頭的,可真是熱鬧。」
一聽這麼多饅頭居然都是白給的,吳氏忍不住拿起一個掂了掂,這得有四兩多重吧,哎呦,這家老爺可真闊氣。
可不,那何府老爺還撒了足足三籮筐的銅錢呢。
林三柱正準備好好說一說自己搶銅板的本事,卻聽得身後的馮氏驚呼,「相公,你的襖子咋破了!」
破了嗎,林三柱伸手往後背一摸,還真有一道口子開著,想來是今日搬貨時被麻袋剮破的。
林三柱不以為意,「沒事,準是扛麻袋時劃破的,待會補補就好了。」
啥?扛麻袋!
林大柱和林二柱,以及劉氏和周氏,幾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三弟(小叔子)居然去搬貨了?
這實在太讓人意外了。
吳氏也是滿臉的不敢相信,圍著林三柱,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圈,「老三,你扛麻袋去啦?」
「是啊,兒子得掙銀子給狗子買書啊。」
說這話時,林三柱總覺得自己的腰板比以往挺直了許多。
馮氏心疼的不行,她摸了摸林三柱衣服上的破口子,道:「相公,我這就去把新棉襖給你拿來。」
咳咳咳,還有屁的新棉襖啊。
這婆娘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林三柱忙轉移話題,「娘,要不今晚咱們就把這些白面饅頭吃了吧。」
吃白面饅頭?
一聽這話,馮氏立馬停了腳步,覺得那新棉襖什麼的,待會兒吃了晚飯再換也是一樣的。
擔心吳氏不同意,幾個小的包括林遠秋在內,立馬都圍上前來,五六雙眼睛都巴巴的看著吳氏。
而遠楓遠松,還有春梅春秀,這幾個大一些的,也是一副渴望的眼神。
吳氏當然不同意了,老天,這可是純白面做的饅頭,一下子全霍霍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她正想開口阻攔,一旁的老林頭開口了,「老大家的,你把饅頭拿去蒸一蒸,今晚咱們全家吃白面饅頭。」
誒!周氏一聽,忙把桌上的饅頭歸攏歸攏,而後一提包袱,就大步往廚房跑。
「大嫂,我給你燒火!」劉氏快步追了上去。
見狀,馮氏也沒耽擱,「我也去幫忙!」
說罷,就嗒嗒嗒地往灶房沖。
妯娌三人是一點都沒給婆婆開口阻攔的機會。
吳氏:「……」
見吃饅頭已成定局,幾個小的終於鬆了口氣,接著便嗷嗷叫地在屋裡跑了好多圈。
人多速度快,周氏幾人,很快就把熱氣騰騰的饅頭端上了桌。
九個饅頭,全家十七個人,吳氏拿刀把饅頭對半切開,正好一人半個。
而第九個饅頭,吳氏直接遞給了林三柱,「老三,這個給你,今兒你最辛苦。」
林三柱搖搖頭,把饅頭一掰兩半,又拿起其中的半個一分為二,然後分別放進老林頭和吳氏碗裡,「爹,娘,你倆吃!」
為了他們兄弟幾個,這些年爹娘可是吃了不少的苦,林三柱咬牙扛著麻袋時,才真正體會到了爹娘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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