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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族長可不是軟柿子,「你們說從未見過山神的供奉,那咱們族裡每年辦全族宴的銀子打哪兒來的?一年四節給祖宗的祭拜用的又是哪些銀子?現在說給山神娶妻不妥當了,先前怎麼沒聽你們吭上一聲呢!」
最後不歡而散。
同樣的事情也在楊氏族人中發生,從前日開始,楊族長走到哪兒都有一群心急如焚的族人圍著他,然後各種的讓他想法子。
楊族長心說,他有法子在府衙的時候早就說了,哪還用拖到現在。
不過,比起趙族長的言辭犀利,楊族長就要「委婉」了許多,「有啥可著急的,你們想啊,攏共二十七個山妻,若是平分的話,咱們族裡也只攤到九個,可族中未成婚的小伙和鰥夫有一百多人呢,怕啥!」
楊族長一副又不一定會輪到你們家的口氣讓在場眾人陷入沉思。
可沒等楊族長遁走,反應過來的族人很快又攔住了他,其中情緒激動的幾個,只差揪著族長的衣衫,防止他偷溜了。
族裡有腦子的人有不少,九個聽著不多,可誰又能保證自己運氣好肯定輪不到了,所以這不是敷衍人嗎。
楊族長終於忍不住瞪眼,「你們纏著我有啥用,真有這個本事找知府大人去,吃肉的時候咋沒見你們嫌肉燙嘴呢!」
說罷,楊族長衣袖一甩,走了。
而被族人煩不勝煩的陳族長和幾個族老,乾脆把自家院門一關,誰來敲門都不開,直接來個不搭理、不招待。
族長不管,族人們只得另想他法。
沒過一日,就有人想出了好主意,興奮道,「咱們還真是急糊塗了,有這時間跟族長磨牙,還不如快些找媒婆給家中小子說親去,屆時知府大人問起,咱們就說是打娘胎定下的親。」
眾人一聽,當即眼前一亮,對哦,這麼簡單的法子,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於是,當日下午便有好些族人急急忙忙找媒婆去了。還有一些族人自認為找媒婆太過明顯,就準備給家中孩子定一門姑表親或是姨表親的親事,反正只要不娶山妻進門就成。
楊家和趙家的族人們,一聽居然還可以這樣,也立馬行動了起來。
而心思全被娶山妻牽著的眾族人,早已忘記再過兩天便是「開春祭」了。
於是,兩日後,當眾百姓提著香燭,拿著供奉,來到巫山腳下,準備祭拜山神,好讓他們庇佑今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結果發現那山神殿的門都沒有開。而那幾個廟祝更是連人影都不見。
鎖著門可怎麼祭拜啊,撬門又對山神不敬,最後實在無法的百姓們,只得草草對著幾座山上香、磕頭,至於供奉,自然是怎麼拿過來,就怎麼拿回去了。
等回到家裡,一個個心裡都提心弔膽的,都覺得就這樣胡亂的祭拜,山神肯定會生氣。
唉,也不知道今年山神能不能保佑風調雨順,糧食會不會欠收。
豈知,從撒下谷種到收割,老天爺格外給面子不說,打下的糧食也不比去年差到哪裡去。
奇怪,這拜和沒拜,區別好像不大嘛。
接下來的日子裡,百姓們又試了幾次。其實也不是他們非要試,實在是後來去祭拜的幾趟,山神殿的門都是鎖著的,所以大家只能對著山或是朝天磕頭,至於供奉什麼的,卻是都沒給了。可得到的結果還是跟先前一樣,啥事都沒有,不但風調雨順的依舊,糧食也還是半點沒減產。
既然這樣,那還拜個屁啊。
如此,去巫山腳下的人越來越少了。一年年過去,直到某個大雪夜,年久失修的山神殿不堪重負,只聽轟隆一聲,成了一片廢墟。
不過此些都是後話,今日咱們暫且不表。
……
林遠秋自然知道這幾家族人正在忙著給家中兒郎相看的事。
他並不著急,甚至可以說樂見其成。
都說沙裡淘金,只有濾除了雜質,才能把金子給洗出來。自己雖希望這些姑娘能夠順利嫁人,可也不是隨隨便便找人就嫁,一定要給她們找個靠譜的才成。而像這種急著去相親的人家,擺明了對這些姑娘曾經的山妻身份有所排斥,這樣的人家自然是不能嫁的。
免得才出了苦塘,又跳進了火坑。
說到嫁人,林遠秋已讓妻子去詢問了她們,結果不出所料,二十七個人,除了幾個年歲大些的有些遲疑,其他人都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林遠秋可以肯定,要不是歲數偏大,那幾個一定也是想嫁人的。
吳氏聽後忍不住嘆氣,誰不想有個家,誰不盼著兒孫滿堂呢。
唉,好好的姑娘,都被耽擱了啊。
……
這幾日,馮氏和鍾鈺柔都格外的有精神,每日也都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至於原因,自然是忙著教人刺繡了。
自打桃花她們住進西跨院後,婆媳倆就開始教人做繡活了,從怎樣分繡線,然後是針法,接著是配色,兩人準備一點點的把刺繡手藝都教給她們。
要說,這教刺繡的主意還是鍾鈺柔想出來的呢。
同為女人,鍾鈺柔自然十分同情桃花和秀娥這些人的遭遇。再想到相公在石州府任知府最多三年,在這期間護著她們肯定沒問題,可三年之後呢,沒家沒室的她們到時該怎麼辦。
不管怎樣,有門餬口的本事總該要的。是以鍾鈺柔就想到了教她們做繡活,反正家裡有作坊,等學會了,就送她們到作坊掙銀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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