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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大哥二哥,還有大嫂二嫂,全都是滿眼的期盼。
林三柱當下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行不行,爹,娘,大哥,二哥,大嫂,二嫂,狗子念書的銀子,還是由我們三房自己出吧。」
一聽這話,屋裡眾人,包括馮氏都呆愣住了,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初狗子嚷著要念書時,糟心玩意(三弟)(相公)不是一個勁的讓家裡掏銀子供嗎,咋這會兒又不答應了呢。
林三柱當然不答應了,看大哥二哥他們的激動模樣,這是準備把祖墳冒青煙的重擔交到自家狗子身上了?
這可不行,他家狗子可不來挑這個擔子,到時花了家裡老些銀子,結果啥啥都沒考中,還不得說他的狗子是敗家玩意啊。
所以,還是不要了吧。
原先狗子說念書,林三柱也沒覺得有多難,可自打和高掌柜打交道後,林三柱才知道,自己把科舉考試想的太簡單了,聽高掌柜說,去年對面幾家書院共一百二十多人去考縣試,最後考中童生的也只有兩人。
可見科舉考試有多難了,林三柱覺得,雖他家狗子聰明,可其他念書的娃也不是傻子,為了保險起見,他家狗子念書的銀子,還是由他這個當爹的自己來吧。
老林頭皺眉,「你以為靠你那幾個錢,狗子就能把書念出來了。」
林大柱也開口,「三弟,你還是聽爹的吧,聽說鎮上私塾光一年的束脩就得四兩多,這還不包括書本紙墨的開銷,若是家裡不幫襯,狗子想念下去怕是很難。」
林二柱也緊跟其後,「就是,現下族學不用交束脩,三弟肯定不覺得花銷大,可滿三年後,族學就不給上了,到時才是花銀錢的時候呢。」
林三柱不吱聲,這些開銷他當然清楚,他早就跟高掌柜打聽過了,除了大哥二哥說的這些,另外還有考試的路費和住宿,以及請廩生作保的銀子,這些可都不便宜,若都要自己掏銀子的話,他還真掏不出來,可是……
沒等林三柱可是出來,吳氏一笤帚扔了過來,「說,到底為啥!」
從自己腸子裡爬出來的,吳氏只一眼,就知道老三肚裡還有話。
「娘,要是家裡銀子花光了,我家狗子啥都沒考上咋辦?」
啥叫銀子花光了啥都沒考上,你個烏鴉嘴,吳氏氣得鞋都沒穿,一把扯過林三柱的耳朵,「快說烏鴉嘴,呸呸呸!」
林三柱痛的齜牙咧嘴,可還不忘加上一句,「到時你們可別怪到我家狗子頭上來哈。」
說完,還是忍不住「呸呸呸」了幾下,才把自己的耳朵從他娘手裡救了下來。
至此,由家裡供林遠秋念書的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在得知這一決定後,林遠秋突然有種進入體制內的感覺。
看著爺奶大伯他們眼中的期待,他並沒當場表決心,說什麼自己一定會用心讀書,絕不辜負大家的期望云云。
在林遠秋看來,嘴上說得再好聽,都不如踏踏實實的把書給念好。
……
和以往一樣,每晚睡覺之前,林遠秋都會背上一會兒書,這是他前世最喜歡用的背書法子,因為他發現,用這種方法背書,能很容易把所背的的內容記住。
擔心孩子們偷偷玩火是每個家長的通性,這不馮氏也一樣。等看到幾個孩子都已上了炕,馮氏說了聲早點睡覺後,便把油燈拿走了。
屋裡頓時黑了下來。
小孩子都怕黑,春燕和春草趕緊閉上眼睛,
「哥哥哥哥,快些背三字經給我們聽!」
「哥哥,燕兒想聽人之初。」
居然還知道點菜了。
林遠秋沒有遲疑,清了清嗓子,開始背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背了沒一會兒,就聽到邊上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林遠秋忍不住想笑,心說,這三字經的催眠效果還挺好的嘛。
既然三字經的聽眾已經睡著,接下來就是自己的時間了,想著今日王夫子講的課,林遠秋逐字逐句分析起釋義來。
……
如今林三柱去鎮上交貨時,都會把林遠楓給帶上,用他的話說,大小伙子就得多出去走走,三叔像你這般大時,可是時常到鎮上去見世面的。
吳氏聽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明明四處閒逛偷懶,還非說得這麼好聽。
不過吳氏並沒有揭穿,老三這是不想大侄子在家發呆,才想著帶他出去分分心的。
林遠楓適應的很快,跟著自家三叔去過兩趟書肆後,就能與高掌柜說上一會兒話了,整個人也從一開始的膽怯、拘謹,漸漸變得自如、自信了起來。
這倒有些出乎林三柱的意料了。
看到滿臉朝氣,整個人開朗了不少的大侄子,林三柱心想,果然帶他出來走走是對的。
不但如此,自看到那個和自己差不多歲數的書肆夥計,能提筆寫下所有繡品的名字和數量後,林遠楓突然有了想識字的衝動。
大堂哥想認字,林遠秋當然舉雙手贊成了,這不,制訂好學習計劃後,就讓他娘用白紙訂了一本本子,然後林遠秋在每頁紙上各寫下五個字,一頁紙就是一天的識字量,由淺入深,由易到難。
讓人沒想到的是,林遠楓才學了一日,老林頭就給他下了任務,那就是讓家裡的弟弟妹妹都跟著他學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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