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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不是我來了,師父的燒一直降不下來,松子去請大夫又請不過來, 師父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有多驚險,松子又會有多害怕多無助?!師父一直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師父如此不在乎自己身體, 可有為我們這些關心在意師父的人想過。師父都多大人了, 難道還不知道風寒有多可怕?」
其他的不說,就府城這次的風寒, 光他知道的就已經死了好幾個了,「師父怎麼能這麼不重視?」錢有福越說越激動,聲量不知不覺就高了幾分,說到最後眼圈都紅了。
松子想到之前去請大夫請不來時,著急的心情,在旁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黃夫子被錢有福跟松子這麼一弄,加上現在身體難受也意識到自己輕視了,趕緊低頭認錯,「是我的錯,以後我一定重視,身體有恙也第一時間告訴阿福,可好?」
「師父不是哄我們吧。」
那肯定不能,黃夫子搖頭,「師父一向一言九鼎,何時哄過你們?既然承諾了你們,師父定然會做到的。」
錢有福這才滿意了。見黃夫子面上已經有倦意,給黃夫子壓了壓被角,跟哄孩子一樣輕拍了拍,再抬頭一看,人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阿福,你去睡吧,我在這守著。」
先生的燒已經退了,就算升應該也不會再升很高了。
錢有福搖頭,「我跟你一起吧。」一個人守夜太難熬,「我跟你一起說說話,時間能過的快點。」
松子想想點頭,出去抱了兩床被褥過來,兩人乾脆就在地上打了個地鋪。
因為邊上就是火盆,兩人擠在一起,身上蓋著一床被子,倒也不冷。
中間黃夫子燒又升起來一次,難受的哼唧了幾聲。
錢有福、松子聽到動靜爬起來又用溫水打濕帕子給黃夫子擦了幾遍腋下、頸部。
等燒再次退了,黃夫子又沉沉睡過去,錢有福這才打著哈欠又回到他們的被窩裡。
「阿福,天亮了。」
天邊露出那抹魚肚白,松子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伸長腦袋看了看床上。
錢有福睜開眼看看外面天色點頭,又轉頭看看床上睡的香甜的黃夫子,輕聲道,「師父應該不會再燒了,睡會兒吧。」
松子點頭,閉上眼睛,兩人很快便睡了過去。
辰時,身體好了很多的黃夫子睜開眼,轉頭看到的就是錢有福跟松子頭挨頭靠在一起,睡的很熟的樣子。
怎麼形容這一刻黃夫子的心情呢,可能就是欣慰、柔軟吧?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剛從產房裡抱出來的女兒時一樣。
黃夫子笑笑,看了兩個孩子一會兒,見兩人睡得熟,擔心擾到兩人,躡手躡腳的下了床。
「師父,你怎麼下床了?」
「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我動靜太大,吵醒你了?」
錢有福搖頭,是他睡的淺,一有動靜就醒了。
同時睜開惺忪睡眼的松子也跟著搖頭,站起來就要去給黃夫子端洗臉水,被黃夫子制止了。「行了,不用你,你回房睡覺去吧。阿福也是,去睡覺吧。」松鶴院這邊,有錢有福的房間,「睡醒了,吃點東西趕緊回去。你這一夜未歸,家裡人肯定擔心壞了。」
錢有福搖頭,「我先去給師父請個大夫,等大夫把完脈,確實沒事了再回。」
「不用,待會我……」黃夫子想說他呆會兒自己去醫館,話沒說完,前面傳來篤篤敲門聲。
錢有福還以為是廚娘呢,去開了門才發現竟然是一個眼熟的老大夫。
「劉大夫?您咋來了?」
「阿福?你也在呀。昨天松子去醫館找我,我那邊病人太多,沒能過來,今天實在是有點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咋樣?你師父沒啥事吧?」
「昨天燒的厲害,現在燒已經退了,看著精神還不錯,正想著說找您再給把把脈呢。」
劉大夫點頭,進來之後也沒磨嘰,直接就上手把脈。
「如何?我師父沒事吧?」
「熱已經散了大半了,中午、晚上可能還會有點熱,我再給開兩幅藥,明天我再過來看看。」
錢有福、松子連連點頭。
難得一直討厭喝藥的黃夫子這次也沒反駁。
只是等喝完藥,黃夫子看錢有福也不去補覺,就開始攆人了。
錢有福沒法只能從松鶴院出來。
近來整個府城因為風寒風聲鶴唳,府學裡能看到的人也少了很多,錢有福一路從松鶴院走到府學門口,遇到的人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街上也是冷冷清清,一點沒有往日的喧囂熱鬧。
偶爾迎面走過來個人,看到錢有福也都刻意離的很遠。
轉過一條街,錢有福甚至在街上看到了死人下葬時才會灑的紙錢。
「爺,奶,二哥回來。」
錢有福昨天晚上沒回來,家裡人因為知道他是去了黃夫子那,也沒太擔心,只是心裡嘀咕是不是黃夫子的情況不怎麼好,不然怎麼一晚上沒回來?
這會兒見錢有福回來了,好幾個人都湊上來問錢有福情況。
錢有福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奶,娘,你們先離我遠點
。我剛從外面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帶回來不好的東西,你們先讓我去洗漱一下,換身衣服。」
「成,你去吧。洗完換身衣服出來,我們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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