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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跟錢繼對視一眼,嘴角同時露出一抹苦笑,這個,好像還真不是很相信。不過阿福說的也對,他們還小,才十二三歲,這次不能中,只要他們繼續努力,下次下下次總能中的。
這麼一想,兩個小少年身上壓力驟減,笑容終於又重新爬上兩人臉頰。
對於這一次縣試之行,兩人也期待起來。「之前一直模考一直模考,我還沒真正進過縣城的考院呢,也不知道真正的號房跟我們私塾那個號房差別大不大。」
錢繼:「應該差別不大吧?師兄們不是說了嗎?差不多大小。就是比我們私塾那個更加破舊一些。」
錢有福也是這麼想的,等自己拎著考籃,經歷了各種讓人覺得有點羞恥又險些把他凍掉半條命的脫衣檢查,真正進了號房,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想的太簡單了。
這裡可比他們私塾的模考號房髒多了也破舊多了。
再抬頭看看,頭頂牆角還有蜘蛛網、青苔,剛剛進來的時候,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爬走的那是蟑螂吧?唯一好的一點,好像就是屋頂沒有破?
錢有福抖抖因為剛剛脫衣服身體還沒有回溫有點冷的身體,把考籃放下,取出抹布,捲起袖子開始打掃衛生。
因為號房太髒,這第一步,錢有福就花了有小一刻鐘。
等打掃完,錢有福身體已經熱了。
這時,錢有福才開始在號房邊邊角角的地方撒雄黃等驅蟲粉。哪怕縣試不用在號房裡過夜,這個也是必須撒的,他可不希望回頭做題做的好好的,一抬頭跟一條蛇對視。
撒完驅蟲粉,還要掛考簾,雨布,這幾天天氣一直陰沉沉的,看著像是要落雪,卻一直沒有落下來,萬一他一時圖省事沒掛,回頭雨雪落下來就大條了。
做完所有準備,錢有福這才坐下,取出筆墨紙硯等著人拿著考題貼板過來。
縣試第一場考的是四書兩篇,試帖詩一首,題目很簡單,四書考的《大學》、《論語》里的內容,錢有福幾乎不需要怎麼思考,就完成了,剩下的,只需要認認真真把答案謄抄到答題紙上,保證不會出現寫錯字,該避諱的字沒有避諱什麼的就可以了。
試帖詩也是很常規的題,錢有福作詩的小本本上準備的就有,稍微改改就得了,實事求是的說,這次縣試對錢有福來說,也就是平時簡單練手的水平。
可是就是這樣,依然有人鋌而走險作弊。
那人就在錢有福隔壁,因為掛了考簾,錢有福看的不是很清楚,可人被拖出去的動靜還是被錢
有福聽到了。
從考場出來,跟小胖、錢繼說起這事,三人其實十分不理解,府試、院試作弊還好,最起碼過了就能成為童生、秀才,「縣試第一場就開始作弊,那他後面難道準備一直作弊過去嗎?」
「誰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呢?對了,阿福,阿繼,你們考的怎麼樣?嘿嘿,我覺得我這場考的挺好的。沒準能過。」小胖樂呵呵道。
錢繼:「我覺得,我應該也差不多。」
然後兩人一同轉頭看向錢有福,異口同聲道,「阿福那就更沒問題了吧?」
錢有福笑著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沒問題。」
「太好了。」他們大概率還能一起考第二場。這麼想著,小胖突然跳起來,「我得趁著還有時間把《孝經》再好好看看。」第二場通常是要考《孝經》的。
「還有四書的默寫。」錢有福提醒,這個也是要考的。
小胖連連點頭。
錢繼笑了笑也把自己的《孝經》拿了出來。
錢有福則繼續磕《春秋》,他正月里已經把《左傳》學完了,學了《左傳》後,再回過頭來再讀《春秋》,很多地方,就好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一下子通了不少。
錢有福還蠻喜歡現在這種感覺的。
「阿福,第一場發案了,你中了,第二名……」
因為知道自己第一場基本上沒問題,錢有福甚至沒去看發案。
錢長林跟小胖爹、錢繼爹三個自己跑去看的,看到自家兒子榜上有名,三個當爹的都高興壞了。
錢長林在外面還死命壓著,回到房裡激動地那嘴都快咧到後腦勺去了。
錢有福見了勾著唇角道,「爹不是之前就猜到了嗎?怎麼還這麼高興?」
錢長林高興的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猜到是猜到,那榜單沒貼出來,爹這心總提著啊。現在結果出來了,阿福當真中了,還是第二名,爹當然高興了。」
阿福這成績比他哥那會兒還好呢。說不得他們老錢家今年能再出個秀才公呢。到時候他們錢家可就是附近十里八村讀書最最厲害的人家了。想到這個可能,錢長林一張臉激動的通紅,卻並不敢在錢有福跟前露出分毫,深怕自己隨便說句什麼話,影響到兒子明日考第二場。
錢繼、小胖那邊也差不多,三個當爹的,這一晚都激動的沒有睡好。
錢有福卻睡得很香甜,第二天早上起來,整個人神清氣爽。
可等他從屋裡出來,就傻眼了——外面落雪了,雪下的還不小。
錢有福拎著考籃坐著錢長林趕得牛車到考場外面,從牛車裡下來,差點凍得又縮回去。
「這天氣,穿這麼點衣服進去,真的沒問題嗎?」
錢有福嘀咕,拎著考籃哆哆嗦嗦跟著小胖、錢繼一起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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