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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詩里的平仄要麼是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要麼是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袁夫子把五言的平仄規則以及押韻又跟錢有福掰開了揉碎了細細說了,還用盧綸的《塞下曲》給錢有福舉了個例子,「你看這第一句的『高』,第二句的『逃』,還有第四句的『刀』,這壓的就是平韻。可明白?」
錢有福下意識嗦了下手指,誠實的點頭又搖頭,「有點懂,但是好像又沒有全懂。不過我把夫子剛剛說的都記下了。等我回去自己再研究研究,如果還有不懂的再來求教夫子。」
「好」看著錢有福的乖巧模樣,袁夫子點頭輕笑,實在沒忍住,伸手揉了揉錢有福小腦袋。
講完五言詩的作詩規則,袁夫子繼續給錢有福講《千家詩》。只是這次,錢有福明顯發現夫子講的時候跟之前不同。
之前夫子大多數時候,只是單純的教他認字、念詩文,這次不僅教這些,還會把詩文相關的朝代背景,作者背景等等都細細說給錢有福聽。遇到比較出名的作者,夫子還會把這個作者寫過的其他詩文,不管是他已經學過的,還是沒學過的,都給錢有福講講。
這一講時間直接就過去了將近兩刻鐘。
等錢有福再回到教室的時候,教室里直接就炸鍋了。
「夫子給你講課的時間,都超過甲班的師兄了。」
袁夫子這個私塾,總共四個班,之前的麻疹疫病之後,有人退學,有人離開,加上最近新來的錢有福、小胖、阿繼,現在四個班加起來也有二十多個人。
這裡面他們丁班人最多,有十二個人,丙班九個,乙班七個,甲班只有四個人。之前他們丁班每天只有一節真正上課的課,其他時間就是夫子安排他們自己背書、寫字。夫子的大多數時間精力都花在前面三個班,尤其乙班跟已經準備參加縣試、府試、院試的甲班師兄們身上。
這還是丁班很多孩子入學到現在,第一次見夫子花這麼多時間在一個他們丁班的孩子身上。
「叫其他班的師兄們知道了,肯定要驚訝壞了。」小胖旁邊的同桌道。
小胖、阿繼連連點頭。「阿福,夫子都教了你啥?」要那麼久。
錢有福不好意思的撓頭,「夫子給我講五言詩的平仄和押韻規則。我不是很懂,夫子就多講了幾遍,可能就多花了些時間。」
小胖、阿繼瞭然點頭,「那你現在懂了嗎?」
錢有福搖頭,「還不是很懂。我還要再研究研究,等我弄懂了,講給你們聽。」
另一邊的王傑雖然寫著字,其實自打錢有福進來就一直在豎著耳朵聽錢有福他們說話,聽到錢有福這句,王傑抬頭看了錢有福一眼,稍微糾結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錢有福,我也想跟著一起聽聽,可以嗎?」
「可以啊。」這些東西反正夫子回頭也是要講的,他都願意講給小胖、阿繼聽了,再多一個王傑當然沒問題。但是前提條件是,他得自己先能弄懂。
於是接下來,連著好幾天,錢有福背書之餘吃飯睡覺都在研究五言詩,他不僅回頭細細去叭前面學過的《千家詩》里的五言詩,研究他們的平仄、韻腳,自己作詩的時候也強逼著自己往這個格式里套,遇到磕絆的地方再向他哥、他張霖哥、小袁夫子等人請教。
終於,一連用心研究(折騰)了好幾天,趕在旬假之前,錢有福總算是做出了一首,雖然言語上依然非常大白話,最起碼格式韻腳都勉強算是對的真正五言詩。
「哦,耶」錢有福興奮的整個人蹦起來。
小胖和阿繼也都很為錢有福高興,三個孩子下學後拉上錢有德,就直奔周氏跟小胖娘擺攤的東街。
「這邊的風阿婆做的餛飩特別好吃,還有張阿婆做的肉餅,雖然比不上上次王傑帶的,也不差多少,等下我帶你們去吃。」小胖經常來,對這邊街上有什麼好吃的,可以說是如數家珍。
不多時,一行四人就到了東街風阿婆的餛飩攤前。
「現在就吃嗎?要不咱們先去找娘她們吧,等下買了去我家吃?上次爹過來的時候,把我的靶子帶過來了,吃完了,我們還可以打彈弓玩。」
小胖第一個響應:「好啊好啊。正好阿福好好教教我,我回去之後就纏著我爹給我也做了個彈弓,可是一直打的不好。」
「阿繼,你呢?」錢有福又扭頭看向軟包子錢繼。
錢繼連連點頭,他也想玩打彈弓,不過「等下能不能走那邊?」錢繼小手指指前面,他們家的小客棧在那邊,他想順路去跟他爹他娘說一聲。
「當然可以啦。」
事情說定,一行四人呼啦啦往周氏的小攤去。
也是巧了,他們到時,周氏小攤前正好有兩個女客在挑香包,似乎是在兩個香包之間難以取捨。
錢有德注意到兩位女客手裡拿的香包樣子,發現她們拿的一個香包是前兩天家裡剛送來的,三嬸跟奶用春天在山上收集的干桃花花瓣做的,當即笑著建議道,「兩位姐姐要是實在不知道該拿哪個,不如都拿上?這兩個香包里放的花草不同,香味也各不相同,兩個姐姐都要了,回去還能換著帶。」
錢有福跟著附和,「是啊,尤其是這個桃花香的,這可是我奶她們在山上采的野桃花曬的,總共也就沒多少了,賣完這個再想買,說不定就得等到明年了。要是兩位姐姐覺得貴了,還可以這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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