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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一整夜不睡,變著花樣讓她喜歡,她一定會沉溺,再捨不得離開自己。
這時,他便看到,就在飯店院內的楓樹下,站著一個女人,打著傘,赫然正是林慧。
而站在林慧面前的那個人——
陸緒章略一蹙眉後,心狠狠一挫,當下迅速拿起雨傘,快步出去了。
*
「我承認,我喜歡他,嚮往著他,但是我給你寫這一封信,並沒有什麼惡意,我只是覺得,你不夠了解他,你不怎麼出門,也不接觸他的工作,你可能不知道他面臨著什麼樣的環境,所以我希望能告訴你,這樣也能加深你對他的了解,不是嗎?」
「上周五他們在首都飯店召開幾部門的探討會,席間有人問起你了,問起你家庭情況,大家都很尷尬,不說話了。」
「你知道嗎,這次斯諾先生的葬禮,本來他也要參加的,不過因為他妻子成分的問題,他讓同事代替前往了,他只能收斂地藏在後面。」
「他一定不會告訴你吧,上周他寫了很多報告,匯報自己的思想,他給人說他的妻子病弱,他來代替你寫,但是你卻生他的氣,是不是因為他沒有陪你生氣了,你不懂的,你只是窩在家裡,享受著他對你的好,你永遠不懂他為你付出了什麼,你知道給他找麻煩!」
「很亂,到處都很亂,他在這亂糟糟的人群中像是一縷清風,但我發現他今天一直心事重重,一定是你和他吵架了吧。你總是這樣,以自我為中心,你不需要工作,但是他需要工作,他所承擔的遠比你以為的更多。」
「本來這次的出國留學名額可以有他,但他放棄了,你知道多少人羨慕嗎,這樣的機會,他竟然放棄了,他為什麼放棄,我不知道,你能告訴我嗎,我好心痛,他竟然毀掉自己的大好前途。」
……
孟硯青以為自己忘記了,但是她發現她忘不了,哪怕十年遊魂,她將所有的記憶塵封了,但她依然忘不了。
她知道,十一年前,那個人就在首都飯店。
所以,當她重活一世,踏入了首都飯店時,她的眼睛也一直在搜索,搜索那雙藏在陰暗處的眼睛。
當慧姐審視的目光划過她時,她也同樣在打量著慧姐。
儘管當年慧姐的那些信刻意隱瞞了自己的筆跡,但是「心」字的慣有寫法還是讓她露出來馬腳。
就是慧姐。
她一直都在暗戀陸緒章,陸緒章有部分工作就在首都飯店開展的,她一直在暗暗觀察陸緒章。
至於自家的住址,原本也不是什麼秘密,畢竟陸家那房子被沒收又還回來,圈子裡人都知道,稍微留心就能打聽到。
就是首都飯店,對於經常來往的客人也都會登記基本信息。
慧姐的信里並沒有編造什麼瞎話,她說的全都是事實,正因為是事實,所以孟硯青無可辯駁。
在那個年代,一切都是顛倒和混亂的,孟硯青看不清未來,她也不知道那一切什麼時候結束。
她家庭敗落,父親逝世,哥哥早已失去聯絡,她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個陸家兒媳婦的身份。
但她是一個招惹禍事的根源,會連累他們。
她讀得滿腹詩書,卻無用武之地,可能一輩子只能躲在後院,躲在陸家的羽翼下,成為別人口中那個「陸緒章妻子」的符號,成為別人同情羨慕卻又嘆息的存在。
孟硯青最後的病故,有種種緣由,殺死她的未必就是慧姐的刀,但這總歸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此時,夏雨淅瀝瀝地落下,紅色楓葉在這濕潤的夜晚舒展開來。
孟硯青舉著傘,笑看著眼前的慧姐。
本來慧姐已經被開除,離開了這裡,不過今晚,她特意約了她前來。
她並不是一個想打落水狗的人,其實如果這一世,慧姐就此沉默,或許她能放她一馬,但她竟然還敢對著自己下手,那她就要看她痛。
而對慧姐來說,最大的痛,自然是來自陸緒章的那一刀。
孟硯青笑看著眼前的慧姐,道:「你說,如果陸緒章知道你曾經給他妻子寫過那樣的信,他會怎麼對付你?」
慧姐眯著眼睛,冷漠地看著孟硯青:「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已經被開除了,她已經前途盡毀,首都飯店這傷心處,她再也不想來了。
不過孟硯青的信,還是讓她膽戰心驚。
午夜夢回,她確實會被噩夢驚醒,夢到那個死去的人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她。
所以她來了。
為了能進來,為了知道真相,她甚至是利用以前關係偷偷進來的——她畢竟在這裡工作了十幾年,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了。
綿綿細雨中,孟硯青的眼神冷如冰,她看著慧姐:「
我是什麼人,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你晚上會做噩夢吧?」
她扯唇,笑了下,走上前一步:「夢裡,你是不是會夢到一個我這樣的人,她在怨恨地看著你,她在向你討命。」
慧姐看著孟硯青,後背逐漸發冷,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喃喃地道:「不,和我沒關係,我只是告訴她一些事實,她不該知道嗎?陸同志那麼維護她,可陸同志得到了什麼,她難道不該知道,陸同志為她犧牲了什麼嗎?我不該告訴她嗎?」
孟硯青:「是,你告訴一個抑鬱症患者,她的存在就是一個拖累,你告訴一個孩子的母親,她是如何失職的存在,你也告訴一個丈夫的妻子,她根本不配那樣的男人,你對著一個窮途末路的女人趕盡殺絕,你不殺伯仁,但是伯仁因你而死,其實你很清楚吧,你手上沾著血,你就是那個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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