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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姐再次後退一步,卻無意中碰到了那楓樹的枝杈,於是濕淋淋的雨水便灑下來,她被澆了一頭。
沁涼的雨水打濕了她的劉海,她狼狽地看著孟硯青:「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寫了幾封信,這些年,我都從來不敢靠近陸同志!我沒有任何私心!」
孟硯青:「因為你不配,你算是一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地溝里的老鼠罷了,你也配嗎?」
說完,她抬起手來,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慧姐驚悚地看著她,僵硬地捂住臉。
孟硯青冷笑一聲,抬起手,左右開弓,又給了她好幾巴掌:「臉是不是很疼?不對,你不會疼的,因為十一年前你就把自己的臉皮割下來餵狗了!」
說完,她又要抬手。
誰知道這時候,她的手卻被一雙大手握住。
兩個女人同時看過去,於是便看到了陸緒章。
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黑色大傘上,又自傘檐滑落,而傘下,是一雙幽深暗沉的眼睛。
慧姐的臉疼得火辣辣的。
她看到陸緒章攔住孟硯青的手,心底突然泛起一絲希冀的光。
他在阻止孟硯青打自己。
他本就是生來的正人君子,包容寬厚。
第95章 他好像有點瘋了
孟硯青要打林慧,但是手卻被陸緒章包裹住了。
雨絲縹緲,她的手已經沾染了濕意,如今被他包裹住,便是帶著濕潤的暖。
孟硯青沒什麼表情地看向他。
陸緒章用兩隻手裹住她的手,低聲道:「硯青,別打了。」
林慧含淚的目光中便湧現了感激和羞愧。
她咬唇,望著陸緒章:「我,我沒有……我沒有惡意……我只是……」
她哽咽,話不成句。
這時候,她聽到陸緒章用很溫柔的聲音道:「你並不是會動手打人的人,如果要做什麼,你告訴我,我都可以做。」
林慧的心狠狠一頓,透過那朦朧的淚光,怔怔地看著陸緒章。
她幾乎無法相信陸緒章的話。
他是什麼意思?
陸緒章卻是看都沒看她,他先憐惜地摩挲著孟硯青的手,之後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給孟硯青披上。
他還順勢伸出手來,體貼地幫她攏好了略顯散落的長髮。
林慧陡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時心痛如絞。
而此時的孟硯青,看著陸緒章,眼神卻是異常冷靜。
她淡聲道:「你都聽到了,對不對?」
陸緒章頷首,艱澀地道:「是。」
孟硯青:「她寫了七封信,詳細地說了你因為妻子的拖累而遭遇的冷遇,說你因為妻子耽誤了前途,說那個妻子是如何配不上你,說你是多麼優秀的一個人,說多少同僚替你惋惜。」
陸緒章眸中泛紅,他啞聲道:「她在胡說。」
孟硯青:「我也覺得她在胡說。」
她扯唇,笑了笑:「現在,我把她交給你。」
說著,她望向了林慧。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林慧眼中的複雜的情緒,痛苦,渴盼,希冀,以及羞愧。
看著林慧,她相信,這個人在她二十歲的芳華年代,曾經是美麗的善良的溫柔的,她有一顆柔軟的心,甚至在某些時候,她還具有一定的道德感。
但是,她就是給自己寫了七封信,在她本就病弱時,為她加上了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望著林慧,道:「我打了你幾巴掌,其實已經發泄了我的怨氣,況且你現在已經被開除了,所以,接下來你怎麼樣,我並不在意。」
林慧頓時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不會再就這件事說什麼了,一切交給陸緒章。
身體瑟瑟發抖,她望著陸緒章,眼淚再次落下來。
陸緒章看著林慧,半晌後終於開口:「林慧,你我認識十三年了,曾經打過多次交道,你應該知道我一向行事的風格。」
林慧咬唇,點頭。
陸緒章:「我聽到你做的這些事,我是很氣憤的,因為我愛我的妻子,我在盡我全力想守護她,可是在我不知道的陰暗之處,你竟然這麼對她。」
他聲音泛著苦澀:「你知道嗎,她處境很不好,她自從生產後就得了抑鬱症,我是那么小心地呵護著,我一個不信佛的人跑去雍和宮跪在那裡求她好起來。」
他說到這裡,聲音發啞發顫。
林慧搖著頭,眼淚一直往下落:「我只是替你可惜,我很害怕,害怕你就這麼一直耽誤下去。」
陸緒章扯唇,嘲諷地笑了笑:「可是關你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人,你竟然替我考慮?你懂什麼?」
林慧:「對不起。」
陸緒章收斂了笑,眼神一點點變冷,冷得仿佛漫天的雨都可以化為冰。
他往前走去,走到了林慧眼前:「作為一個男人,我不會動手打女人。」
林慧茫然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這輩子,第一次,她距離他這麼近。
陸緒章抬起手來,扼住了她的頸子,以一種陰鬱到極致的聲音道:「這樣子,是不是覺得很好?」
林慧驚恐地瞪大眼睛,她完全無法喘息,臉色慘白,她想掙扎,卻掙不脫。
她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的陸緒章。
雨下大了,滴滴答答地自紅楓間落下,那是陸緒章每年都會過來看的紅楓,他謙遜溫和,他風度翩翩,但是現在,他幽深暗沉的眸子中泛著瘋狂的光,像是要把她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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