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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緒章聽這話,好笑,嘲諷道:「陸亭笈,依我看,就算你有十個繼母,也只有你找茬別人的份,沒有別人虐待你的事。」
陸亭笈聽著這話,心裡越發說不出的氣惱,他死死地攥著電話筒:「我真沒想到,你這個時候突然就有了相親結婚的打算,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一時不知道怎麼說。
他並不願意讓父親知道母親還活著的消息,但是又無法接受父親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這是一種矛盾而微妙的心理,他對父親有提防,有懷疑,但其實也有期盼。
也許潛意識裡,他還是希望父親和母親能夠和好如初的吧。
可他也明白,母親是高傲的,眼睛裡容不下半點沙子,她但凡知道父親相親的消息,她都不會多給父親一個眼神。
所以父親再也沒有機會了。
電話那頭傳來翻動文件的窸窣聲,陸緒章再開口時,聲音淡漠:「亭笈,你至於為這點事氣成這樣嗎?老大不小了,你還是關心自己的事,好好學習,想想自己以後的前途。」
他停下來,之後緩緩地道:「以後你要談對象結婚,想找什麼樣的,想從事什麼工作,我都不會反對,作為父親,該盡的責任我都會盡到,但是相應的,你也不要干涉我的事情,我不想向你匯報我的行程,那是我的私事。」
陸亭笈微吸口氣,嘲諷地道:「你就這麼怕我問,你果然是打算結婚吧。」
陸緒章:「哦,就算我再婚又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犯法了嗎?」
陸亭笈直接宣布道:「那我就和你先說明白,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話,行,我不會再和你一起住,我要去祖父那裡住。」
陸緒章聽這話,略沉吟了一番,卻是道:「你已經十四歲了,再過幾年就要十八歲成年了,你如果不想和我一起住,也不必非要攪擾你祖父,他現在喜歡清淨,未必就歡迎你過去。這樣吧,王府井那套宅子,以後歸你了,你成年後就去那兒住,或者乾脆住校也挺好的。」
陸亭笈語氣嘲諷:「怎麼,我礙著你娶新妻走向新的生活了,你想把我趕出去你們好逍遙自在了?」
陸緒章聽著兒子的氣急敗壞,卻是依然淡定得很,他翻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文件,漫不經心地道:「你可以這麼認為。」
陸亭笈聽著他那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鼻子酸澀:「那我母親呢,你還記得她嗎?」
他這麼一說,電話那頭瞬間無聲。
文件的窸窣聲,細微的呼吸聲,全都停止了。
陸亭笈聽著那邊驟然的安靜,毫不留情地道:「也對,她已經死了十年,你早就忘記她了,或者說你根本就不記得這個人了!你把所有照片都毀掉了吧,把她所有遺物都扔了吧,你一個不留!你不想讓我看到,是不是以為我會忘記?你只想拋開過去開始你新的生活,你想把她唯一的兒子趕出家門,把所有的過去全都清空了!你還記得她臨走前的話嗎,你對得起她嗎!」
陸緒章再次開口時,聲音冷漠沙啞:「陸亭笈,很好,你長大了,你現在學得很會——」
他冰冷地道:「你已經學會用你母親刺我的心了。」
陸亭笈:「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陸緒章頷首:「對,很對,像我這麼無情無義的人,你就等著繼母的磋磨吧!」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陸亭笈聽著電話被掛的那一聲,心裡的痛楚和酸澀洶湧而出。
他十四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他希望回到以前,他強硬而天真地希望他還是四歲,希望能像記憶中那樣,一家人在一起。
但他也知道,那絕不可能了。
*
這幾天一直沒見兒子,孟硯青心裡惦記。
誰知道羅戰松卻陪著她一起往外走,邊走邊和她聊起來:「孟同志,你可是出了大名了,我們飯店提起你都敬佩得要命!」
孟硯青:「羅班長說哪裡話,我比起你可是差遠了。」
她就不明白了,慧姐怎麼不找找他麻煩,放他出來膈應人?
她上次都直接陷害他了,他還能笑模樣?太能裝了吧。
羅戰松笑起來:「你可別叫我班長了,以後有什麼事,我得找你幫忙,得請你多關照著呢。」
孟硯青:「羅班長,你別給我上眼藥,我都得說聲謝謝,以後還得請你高抬貴手呢。」
羅戰松:「……」
這孟硯青說話真嗆,羅戰松心裡大無語,這裡笑模笑樣,她竟然直接說這麼直白難聽的話。
他待要發火,但到底忍住,勉強扯出一個笑來:「哈哈,孟同志說笑了,說笑了,我哪能給你上眼藥呢。」
孟硯青:「那羅班長,你請便,我先走了。」
孟硯青都不稀罕搭理他,和他說話跌份。
羅戰松笑著說:「孟同志,我陪你出去,我正好也要出去。」
這時候,他恰好看到對面有賣炒栗子的,羅戰松便笑著說:「孟同志要不要嘗嘗炒栗子?」
孟硯青一臉漠然,她已經完全不想和這個人浪費什麼口舌,奈何此人糾纏不休,真是腦子有病。
她懶懶地道:「謝謝,不用了,你留著自個兒吃吧。」
羅戰松:「要入秋了,這一看就是懷柔的栗子,新鮮的,你嘗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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