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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緒章:「你什麼時候耐性這麼差了?」
孟硯青很勉強:「好吧。」
陸緒章嘆:「請你吃好吃的,還得哄著你來。」
孟硯青:「不然呢,大不了我不吃了!」
陸緒章看她一眼,眉眼無奈:「你算是吃定我了,放心好了,坑誰都不坑你。」
說話間,菜很快上來了,第一道卻不是紅酒燜大蝸牛,而是法式燴牛腦,那牛腦血絲剔得乾淨,沒半點腥味,火候也剛剛好,吃到口中滑溶溫潤,又有腦花特有的清香。
孟硯青很是滿意:「這廚藝很不錯啊!」
陸緒章笑了:「人家這大廚師從法國名廚,手藝還是到家的,如果不是做得地道,我也不敢把你叫來,不然還不是被你埋汰?」
很快那法式紅酒燜蝸牛也上來了,是裝在瓷碗中的,聞著有紅酒的清香,孟硯青嘗過後,實在香嫩可口。
她滿足地嘆道:「真是難得哪!」
要知道,這大蝸牛是特特從法國運來的,蝸牛是遇鹽則化的稀罕物,所以只能是將鮮活大蝸牛裝起來走空運。
法國到中國路途遙遠,這一路上能存活的只怕不多,所以這道紅酒燜蝸牛,吃得就是一個鮮,吃得就是一個稀罕。
這麼簡單一道菜,在當今世道來說,也算是稀世珍饈了。
陸緒章看著孟硯青那滿足的樣子,笑道:「所以你就知道了,你的前夫是不會坑你的,他對你最好了。」
孟硯青:「勉強過得去吧。」
陸緒章挑眉,很沒辦法地看她:「得你一句夸可真不容易。」
*
吃過飯後,陸緒章送她回去,紅旗轎車開到長安街附近,孟硯青便讓他停下了:「太招搖,這一段走回去就是了。」
陸緒章:「這不是怕你累嘛。」
孟硯青笑:「我現在可是一點不嬌氣!」
陸緒章見此,便陪著孟硯青下車,徒步穿過長安街,從首都飯店旁邊那條巷子過去她那胡同。
走到一半時候,陸緒章突然道:「等下,我檢查下。」
孟硯青:「什麼?」
陸緒章卻撩起大衣擺,之後蹲了下來。
胡同里路燈昏暗,她看不太清楚,正要問,卻覺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腳踝。
他的手溫暖有力,孟硯青有些癢:「幹嘛……」
陸緒章:「總覺得你走路有點不對。」
孟硯青聽著,便明白了,他還真是心細如髮:「沒什麼,就是當時半高跟鞋上有個釘子不知道怎麼鬆動了,但也沒大問題,我回頭換鞋就好了。」
陸緒章:「我檢查下。」
說著,他讓她扶著他的肩膀,要幫她脫了鞋子。
孟硯青不肯。
陸緒章:「別動,我給你看看。」
孟硯青:「才不要呢!」
朦朧夜色中,蹲在地上的陸緒章抬眸:「嗯?為什麼不要?」
孟硯青咬唇,彆扭地輕哼:「走了一天了,萬一出汗有味兒呢……」
哪怕有一點點味道,被他聞到,也感覺怪怪的。
這是她無法接受的!
陸緒章神情頓了下,明白她的心思,便笑出聲。
孟硯青羞惱成怒,便順勢伸手捏他耳朵:「不許笑,敢笑我,我就生你氣了!」
陸緒章順勢捉住她的手,起身:「那我背你吧。」
孟硯青:「哪那麼多事,不用了……」
其實她覺得還好,如果真難受,她就讓他司機把車子開過來了。
陸緒章不由分說:「來,背你。」
孟硯青拒絕:「不行,我現在清清白白,我們要保持距離。」
她補充說:「我還打算談個對象呢。」
胡同幽深,夜色朦朧,陸緒章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看了片刻,之後突然笑了:「硯青,你想找一個老古板老封建嗎?」
孟硯青:「嗯?」
陸緒章:「我一直都覺得,你應該找一個談談,享受下青春,我從來沒反對你找對象,你不用把這句話貼到腦門上時刻提醒我。」
孟硯青:「我這是提醒自己行了吧?」
陸緒章:「哦,為什麼需要提醒?因為你要為以後的對象保持清白,所以要講究男女授受不親,都不讓我背了?」
孟硯青:「那倒也不是,我只是想和你劃清界限。」
陸緒章卻是道:「如果一個男人因為你在特殊情況下被其他男人背了,以至於為此不高興,說明這個男人是氣量狹小的男人,封建思想大男人主義,這種男人不值得你多看一眼。」
雖然孟硯青覺得他就是想說服自己,不過她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陸緒章伸出手:「不要去想男女之別,你不方便,我只是讓你不那麼難受,有什麼問題嗎?小時候,我沒背過你嗎?」
孟硯青:「好吧……」
於是她讓他背了。
他平時總是西裝革履,看著身形頎長,略偏削瘦,不過如今被他背著就會發現,他肩膀還是很寬闊的,也足夠有力道。
趴在他背上就很踏實,很有安全感。
她抬手,觸碰到他的圍巾,柔軟的格子圍巾在這冬夜中有沁涼之感。
她便輕輕環住了他的脖子。
他背著她,走在胡同里,腳步很慢。
孟硯青:「我是不是很沉,你這樣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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