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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一出,別說王主任,別說岳巧雲,就是周圍鄰居一個個都嚇得不輕。
這大雜院大傢伙住了多少年了,天天來來往往的,她說得這麼嚇人,誰不怕呢!
眾人忙一起上前哄著,也有人趕緊勸孟嬴州和岳巧雲,讓他們別總逼著姑娘。
「有你們這樣的嗎,這麼大姑娘,人家想嫁誰就嫁誰,哪能讓你們這麼逼著!」
「我們當街坊的早看不下去了,實在不行,咱們找你們單位去,看看你們單位怎麼說!」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什麼的都有,平時有些話礙著鄰居面子不好說,現在逼到這份上了,沒辦法了,一個個往狠里說。
岳巧雲也沒想到,就這麼犯了眾怒。
要知道她平時雖然潑辣,但到底是在這大雜院裡混,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不能太過分了,不然回頭人家給你下一個冷絆子,你說都沒處說理去。
王主任趁機道:「我說建紅,聽嬸一句勸,你有什麼話你就說,你說了我們當然給你做主,你可別想不開。」
那岳巧雲也是嚇到了,她只好跟著點頭。
於是孟硯青就提要求了:「咱們家這房子一共兩間,你們得騰出一間來給我住,再分給我一些錢,不用多,就一百塊,這樣我能自己立了門戶,以後咱們就分開了。」
她這要求提出來,那岳巧紅自然不干,嚷嚷道:「一百塊?你這是要我命呢,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倒是容易!」
孟嬴州也跟著瞪眼睛:「你想什麼呢,家裡兩間房,我們住一間,你妹住一間,你當然住地震棚了!」
旁邊派出所所長聽著皺眉:「你們這是怎麼做事的,哪有讓一個姑娘家住地震棚,這不像話啊!」
孟硯青其實另有打算,她當然不要一間房,住這裡和他們當鄰居不是白白膈應自己嗎?她也不可能保住這間房,至於一百塊,打死這對夫妻他們都不可能拿出來。
她這是聲東擊西,先提一個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再退後一步,居委會大嬸們當個和事佬,從中和和稀泥,這樣就差不多成了。
彼此談不攏,居委會見此,又兩邊勸著,語重心長各種話。
最後孟硯青終於提出自己的真正要求:「我不要房子也行,那我要求你們寫一張紙,就寫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還了親恩,以後你們遇到什麼事,可是和我沒關係,我沒能力也沒義務再管你們什麼。」
岳巧紅和孟嬴州對視一眼,這當然容易,當即答應:「行,我們寫!」
指望著女兒以後能孝敬伺候,那是不可能,寫就寫。
孟硯青又提出一個要求:「我幾個月大的時候,父母抱著我去走親戚,那親戚曾經送給我一個手鍊,那手鍊雖然不值錢,但好歹是我的,是人家送給我的,我媽臨走前說了,那是我的嫁妝。我走了,必須把那手鍊帶走。」
嫁妝不嫁妝的,孟硯青不知道,但她這麼一說,誰也不會找孟建紅那死了的親媽對質去,畢竟一個媽媽臨走前和五歲女兒說過什麼,現在還不是任由她來編。
岳巧紅一聽,皺眉,之後道:「什麼手鍊,聽都沒聽說過。」
孟硯青:「我五歲喪母,之後便有了後媽,你們不過是欺凌我年幼,又沒有親戚做主罷了,但是爸,你可能忘記了——」
她望向孟嬴州,道:「東交民巷陸家,擱什麼時候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他們家長子娶的媳婦就是咱們家聯過宗的遠房親戚。雖然這親戚距離咱們有點遠了,但之前我媽也帶著走動過。」
孟嬴州微驚,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因為後來孟家出事,他不想被連累,從此就沒提過,斷了關係,那時候孟建紅也就四五歲,沒想到她竟然全都記得!
孟硯青繼續道:「這手鍊是他們家兒媳婦送我的,今天,我要是拿不到,我就去找他們,請他們給我做主,那位姐姐雖然早已離世,但是聽說她還留下一個血脈,就是關係再遠,但好歹有過來往,論起來她那兒子也得喊我一聲表姨吧。聽說如今那姐夫位高權重,妻亡十年未曾續弦,想必是對我那姐姐情深義重,今天我求到他家門前,他念著昔日親戚的情分,未必就不會給我一個孤女做主。」
她這一番話,可是把岳巧雲都唬住了。
岳巧雲嫁過來時候,只約莫知道孟嬴州家以前是大戶人家,但是因為那個特殊年代,她自然要求孟嬴州趕緊斷了,千萬別招惹是非,所以竟然不知道這層關係,更不知道這礙眼的拖油瓶竟然能拎出這麼厲害一門親戚來做依仗。
孟硯青繼續道:「你們把這翡翠珠子手鍊給我,我離開這個家,再不要你們分文,你們如果不給我,我就去東交民巷找陸家哭,哭他們姻親家孤女受了虐待,問他們管不管!」
她這話說到最後,可是帶著一股豁出去的氣勢。
所有的人都覺得,惹了她,她什麼都能幹出來,她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於是大家全都看向岳巧紅:「你給人家拿出來,人家的手鍊,你幹嘛昧著!」
岳巧紅:「我沒——」
她話說到一半,旁邊就有一街坊道:「上次你拿著那手鍊,不是說想去文物商店問問值多錢嗎?敢情那是人家建紅的?」
岳巧紅臉紅耳赤:「那個不值錢。」
孟硯青:「不值錢,那就給我,要不然,就給我一間房一百塊錢,我就這個要求,隨便你給我哪個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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