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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能把這個機會搶過來的話……那不就把羅戰松給擠了嗎?
不過這件事自然要從長計議,目前自己一窮二白的,既無香港珠寶公司的資源,也對櫃檯經營並不了解,更沒有什麼本錢,要想搶過來這機緣,並不容易。
好在國營機構辦事就是流程慢,不說別的,就那櫃檯擴建的審批,估計且有一段時間,之後改建,招募那些珠寶公司入駐,估計很要一段時間了,自己可以慢慢謀劃了。
這天,在那緊鑼密鼓的籌備中,她到底惦記著兒子,想著那天他情緒低落,想見見他,和他說話。
恰好這天她發了工資,她便揣著錢包跑過去找了陸亭笈。
陸亭笈情緒果然還是不太好,孟硯青便笑道:「告訴你一個大好消息!」
陸亭笈蔫蔫的,他看著母親那愉悅的眉眼:「什麼消息?」
孟硯青:「我發工資了,發了三十八塊錢呢!我們可以買好吃的了,我請你,你想吃什麼,說吧!」
陸亭笈蔫蔫的:「怎麼都行。」
孟硯青便笑道:「那我們去吃起士林吧?」
起士林是這邊的老牌西餐了。
陸亭笈看孟硯青臉上的笑,點頭:「好。」
當下母子兩個人過去起士林,到了東安市場,老遠便見「起士林」三個大字高高懸在門臉上。
此時已經入秋,大玻璃窗上掛著白綢窗簾,講究的水磨石牆面隱隱泛著光。
孟硯青便給陸亭笈道:「以前我和你父親時常來這裡吃飯。」
陸亭笈聽這話,卻是想起了什麼:「嗯,我記得很小時候,有一次父親帶我出來逛街,就來吃這個。」
孟硯青便笑:「是,回去後你板著小臉,不高興得很,嫌不好吃,找我告狀。」
陸亭笈隱約還記得小時候一些片段,他臭著臉說:「是他點得不好。」
孟硯青笑:「對,他根本不懂,瞎點,可把你委屈壞了!」
陸亭笈瞥了母親一眼,他一時分辨不出母親這是向著誰說話呢。
雖然他覺得自己和母親才是最親的,但可能在母親眼裡,他們都是大人,而他是小孩。
孟硯青領著他,逕自上去二樓,一到二樓,便聞到一股濃香,那是然黃油、奶油、咖啡的混合成的濃郁香味。
二樓靠近天井的餐桌是音樂茶座,有表演可以看。
孟硯青問了問,知道是歌舞團演員來唱歌,不過音樂茶座需要另外買票,她便花五毛錢買了兩張票。
買票過後,便可以臨窗看那演出了,表演的是一位男演員,穿著蝙蝠衫,下面是時髦的牛仔褲,正聲情並茂地唱著粵語歌曲。
坐下來後,孟硯青點菜,她點了奶油烤雜拌兒,咖喱牛肉、炸豬排和紅燴魚,又要了肝膩子和酸黃瓜。
這邊東西賣得貴,這一頓飯自然不少錢,不過考慮到發工資了,她就可勁兒吃吧。
在那悠揚的音樂聲中,孟硯青道:「那場運動前,這裡很熱鬧,白天各樣食材都有,到了晚上就是舞會,還有穿著西裝打白領結的樂隊,我記得那個時候有炸大蝦,那大蝦都是直接從渤海灣運過來的,拍成大片兒,帶著麵包渣來炸,味道是真好,還帶著點甜味。」
陸亭笈回憶著曾經,還是不太高興:「我可不記得這個,我就記得餛飩、鍋巴菜、豆腐腦、還有什麼燒白菜,蝦子豆腐,小米稀飯。」
孟硯青便笑出聲:「那是因為後來運動起來了,原來的東西都撤了,不說別的,就那餐具,原來都是寬邊深白大瓷盤,後來就變成碗了,統統都是碗。」
陸亭笈恍然:「怪不得。」
這時候,就聽蝙蝠衫小青年再次唱起來,孟硯青大概能聽懂一些粵語,聽出他唱的是「從前情濃如酒卻遇著防衛,今天的你已是鉛華盡洗,回我身邊不過當初的愛已漸逝」。
孟硯青便笑嘆了聲:「說說吧,你今天情緒不佳,到底怎麼了?」
陸亭笈抿唇:「我和父親有些矛盾。」
孟硯青:「因為錢?因為嫁妝?」
陸亭笈很無奈,不過還是點頭承認了:「我和他提了,他說得等我以後長大了結婚才能給我。」
孟硯青給出一個客觀評價:「從他的角度,他這麼想沒問題,這些雖然留給你的,但肯定要等你長大了再給你。」
——當然現在有個陸緒章不知道的變數,作為嫁妝原主人的自己就在這裡,並且希望得到這嫁妝。
陸亭笈:「那怎麼辦呢?你現在正需要用錢呢!」
他看著她,無奈地道:「我不想你住在宿舍里。」
孟硯青喝了口水潤潤喉嚨,之後才慢悠悠地道:「實在不行,就和他坦誠吧。」
這件事能瞞一時,瞞不了一世。
那天她差點和陸緒章撞上,這種事以後可能屢屢發生,所以犯不著躲躲藏藏的。
陸亭笈卻反對:「不要讓他知道,幹嘛讓他知道!他已經要把你忘記了,他肯定想著相親再婚了,他現在對我防備著呢!」
孟硯青聽這話,無奈地看了眼兒子:「瞎想什麼呢,你父親對你未必掏心挖肺,但是他肯定會顧著你,就算他再結婚也一樣的,我認為這點你不用質疑。」
她其實一直記得當年陸亭笈剛生下來時候,那個時候她體弱,顧不上孩子,他便操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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