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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孟硯青便換了一身略正式一些的套裙,之後準備過去宴會廳,誰知道走到那裡,恰好看到了慧姐。
顯然晚上的宴會,慧姐她們會進行招待,她正帶著服務員準備進場。
眾服務員看到孟硯青,自然是敬佩羨慕,她們知道孟硯青現在承包了東櫃檯,成了老闆,聽說生意特別好,算是發了大財。
她們偶爾路過那裡,也見過那個掌柜胡愛華,挺能幹的一個人,誰知道已經是孟硯青的屬下了。
不過這其中自然也有不太服氣的,會覺得孟硯青走了狗屎運的。
對此,孟硯青是理會都懶得理會。
那些服務員各自進場後,慧姐卻慢走了幾步。
待到大家都離開,慧姐才看向孟硯青。
迎著慧姐的目光,孟硯青笑了:「今天我是會場的翻譯,我們又能共事了,真巧。」
慧姐打量著孟硯青:「你去欣賞這次的音樂會了?」
孟硯青頷首:「是,恰好得了門票,便去聽了。」
慧姐:「感覺如何?能聽懂嗎?」
孟硯青聽這話,卻是笑著道:「有些音樂之所以能久經不衰,不是因為他們多高級多複雜,而是因為聽了後讓人有所感觸,能打動人的心,哪怕是一個不懂音樂的普通人,都會被觸動。」
她笑望著慧姐:「所以慧姐,根本不存在聽不聽得懂。」
慧姐微眯起眼睛:「你好像永遠能口若懸河,說出一堆道理來,怪不得,能讓陸同志陪著你去聽音樂。」
孟硯青聽這話,明白了:「是,陸同志帶我去聽音樂會,座位都是貴賓專座,視野好,音效好,而且他還從旁幫我講解,他真是一個不錯的人,溫柔體貼。」
她嘆了聲:「沒辦法,誰讓我這麼口若懸河,總是能說出一番道理來,陸同志當然對我青睞有加。」
慧姐那臉色便變得非常難看,她盯著孟硯青,有些艱澀地說:「你們在一起了?」
孟硯青笑了聲:「慧姐,你在首都飯店這麼多年,見識得多了吧,跳舞的唱歌的,男女手拉著手跳個舞,並不能說明什麼,至於一起欣賞一場音樂會,怎麼了,看到別人挨得近就覺得人家在談對象?還是說——」
她略有些嘲諷地道:「你太渴望和陸同志在一起了,嫉妒已經蒙蔽了你的眼睛?」
她笑著道:「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和他暫時沒有在一起的想法,我們就是默契,就是想牽著手一起欣賞音樂,這是一件彼此都覺得很美好的事情,並不一定非要和愛情婚姻有關係。不過就算我和他不在一起,你也沒有機會,你就算在他面前第一百次走過,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慧姐咬牙,攥緊了拳頭。
孟硯青盯著她,眼神泛冷:「以為自己特別優秀,是不是?你確實足夠優秀,你也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優秀,但是在你心底,一直有道陰影,是不是?因為你覺得自己是正直善良的,偏偏那道陰影一輩子籠罩著你,讓你走不出去。」
慧姐聽這話,神情震撼,她用一種懼怕的眼神看著孟硯青:「你,你在說什麼?」
她整個人瑟瑟發抖。
孟硯青嘲諷一笑,之後逕自離開。
慧姐卻是臉色慘白,怔怔地盯著孟硯青的背影,整個人幾乎站都站不住了。
*
孟硯青明白,慧姐不會來進行晚上的現場服務工作了,她估計嚇得不輕。
果然,另一位大領班替換了慧姐,說是慧姐臨時不舒服。
對此,孟硯青毫無反應,依然恪盡職守,盡著她的工作本分。
這慶祝宴席大概有四百多人,擺了三十桌,在首都飯店算是一個小型宴會了,不過因為都是外國人,到底是動用了金班的服務員來招待。
文化部領導進行了講話,也對路德維希鄭重表示了欽佩和感激,路德維希微頷首,抿著唇,神情略顯冷漠,勉強禮貌頷首示意。
領導見此,也是沒辦法,畢竟人家樂團的主創現在還在瑞士的醫院等著做手術,樂團和航空公司估計接下來還得打賠償官司,就這種情況,大家只能彼此敷衍敷衍,客氣著好歹把這事給支應過去。
他只好迅速進入下一個環節,是由音樂學院的教師和學生現場獻奏,這其中包括一些中國傳統樂器,二胡、琵琶和古箏等。
到了這個環節,路德維希很專注,他微側著臉,凝神傾聽著,偶爾也會問幾個問題,顯然他對那二胡很感興趣,還特意問了《二泉映月》相關的問題。
這麼聊著的時候,路德維希突然看到了一旁的貝森多芙鋼琴,他便好奇地起身,走到那架鋼琴前,仔細看了看,之後道:「這架鋼琴太棒了,果然不虧是維也納之聲,只是可惜,如此完美的一架鋼琴,竟然被閒置。」
他說的是德語,旁邊翻譯在翻譯過後,在場領導以及國內音樂學家,都略有些尷尬。
他們確實不知道這架鋼琴的情況。
路德維希憐惜地撫摸過那琴鍵,用德語嘆道:「高貴的皇室鋼琴淪落到這片土地,你註定被閒置,你鋒利的刀刃終將生滿鏽跡,你最終將靜寂無聲地走向你的墳墓,你的才華永遠不會為人所欣賞。」
翻譯聽了,一愣。
這話分明是在說這鋼琴淪落到中國委屈了它,作為一名翻譯,這種話他一時不知道怎麼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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