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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日晌午,替太后扎完針,太后果然幫她從惠帝那裡討來了與探視蕭雲珩的機會。
天牢與刑部大牢不同,推開大門進去,裡面死氣沉沉,陰森森的像是布滿了污穢瘴氣,這還只是第一道門。
為了防止有突發情況,關押犯人的牢房要經過三道門,最後才是到了最裡面。
隨著最後一道門關上,撲面而來的腥臭氣仿佛透過皮膚深入胃裡,在裡面翻滾著,每走幾步,路過一個房間,鐵鑄的幾乎有人手臂那麼粗的柵欄間裡,都關押著些面目可憎,看起來人鬼不分的犯人。
獄卒知道她的來歷,態度恭敬領著人進去,「王妃放寬心,咱們王爺好著呢,他和這些犯人可不一樣。」
能被關在這兒的,多數是窮凶極惡之徒。
蕭雲珩不一樣,是被惠帝打發到這兒來反省的,沒人敢對他怎麼樣。
領著人到了裡面,周遭的昏暗逐漸迎來了光亮。
聽到腳步聲,坐在乾草堆里的蕭雲珩掀了掀眼皮,似是無趣。
少女的身影踏入從窗口斜灑進的陽光里,一身青玉般淡雅的羅裙在這一刻都顯的格外鮮亮。
青年雙眸陡然亮了起來。
「阿月。」
他驚喜萬分,起身迎過去。
陸惜月看清了他所在的環境,原先的擔憂一掃而空。
相比那些犯人居住的牢房,平日裡吃喝拉撒都在一處,看起來就有種令人不適的噁心,蕭雲珩住的地方雖然隔絕不了那些難聞的氣味,卻格外的乾淨。
連坐在墊下的乾草都是新的,旁邊還有新的草墊,最重要的是,他竟然還有乾淨的衣服換。
她現在理解獄卒方才對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獄卒很有眼力見兒的把牢房的門打開了,「二位說說話,我到外面等著,不過不要太久哈,小的也為難。」
陸惜月將一塊銀子塞到他手裡:「勞煩小哥了。」
得了銀子,獄卒笑的更賣力了:「不麻煩不麻煩,我先下去了,你們慢慢聊。」
等人走了,陸惜月往牢房裡去,將提的東西放下,忍不住笑了:「哪兒有做犯人做成你這樣的。」
蕭雲珩拍了拍身上的衣袍,縱然是乾淨的,在這兒待的久了也染上難聞的氣味,他只能去牽她的手,防止身上的味道沾到她身上去。
捏著少女瑩白指尖,他視線有些貪婪的落在陸惜月臉上,一點點描繪著她的眉眼:「這裡的牢頭曾承過我寧王府的恩,待我就與旁人不同些。」
「難怪呢,我這一路走過來,還挺嚇人的。」
「嚇人就不要再來了,這裡怪髒的,你在王府等著我就好了。」
陸惜月睨了他一眼,總覺得青年說這話時有些口不對心。
蕭雲珩坦坦蕩蕩,仿佛說的真心話。
其實也不算真心。
再艱難的日子他的過過,讓他覺得煎熬的是,在牢房裡的這些日子,見不到心心念念的人。
如今見到了,安心了,又覺得不該。
她不該出現在這種滿是骯髒齷齪的地方。
盯著看了會兒,她先抽回手,把盒子打開:「我給你帶了些吃的和書,也不知道陛下還要關你幾日。」
第331章 落跑
陸惜月在天牢里待了大概一盞茶時間,外面的獄卒便小心翼翼來催。
陸惜月也沒為難他,與蕭雲珩仔細說了兩句話之後,便離開了。
這邊刑部尚書得到一個消息。
五皇子的下屬楊山當天沒當職,問了他的同僚才知道,楊山早上托人告了假,說是家裡有要緊事。
刑部尚書當即命寧遺的住處去找,結果宅子裡空蕩蕩,連個人影都沒有,楊山自己連同他的妻兒,一併不見了。
「不成,這件事得稟告陛下。」刑部尚書沒想到楊山跑了,心想再不將事情呈上去,接下來再有變故,他可承擔不起。
大理寺卿仍有擔憂:「若是陛下追問起來,我們為何不在得到線索時上報,又該如何,況且,楊山是五殿下的人,咱們要不要……」
刑部尚書明白他的意思。
與五殿下通個氣,換作平常的瑣碎事他大約會這麼做,眼下這件事牽扯太多。
今日早朝的時候,各站兩方的大臣們為了這件事爭執的不可開交,可見影響之大。
一邊是三殿下,一邊是五殿下。
刑部尚書得有站隊的想法,對著大理寺卿搖了搖頭:「陛下何等敏銳,我們若是提前與五殿下通了氣,他若是知道,咱們就該倒霉了。」
大理寺卿恍然,的確是這麼個理兒。
「難道說,當真是五殿下要陷害三殿下。」
二人不約而同起身,往宮裡去。
「誰知道啊,咱們老老實實查案就成,這件事蹊蹺甚多,只怕得等到找到楊山,才能弄清楚真相了。」
好在如今京城各處都封鎖起來,城門緊閉,不得外出。
除非楊山有通天的本事,或是有不怕被他拖累的人脈,能給他想法子弄出去。
否則,他就一定還在這京城。
兩人來到御書房,沒一會兒,周濰領著幾個內侍去傳旨。
「父皇這個時候讓本殿下進宮。」姬雲堰看了眼廳堂外,橙黃色的天際,想到了前幾日的事。
今日正好是三日之期,應當是刑部尚書與大理寺交代那西嶺女奴死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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