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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西斜,已經是未時了。
忙了一整天,朝會祈福這一日又要戒食,眾人都有些飢腸轆轆。
惠帝捧著茶水喝完,算是暫時壓住了餓意,待烏涼人與齊國使臣到齊,讓皇城司將審訊的結果宣告給雙方。
「休要胡說!」
未等烏涼人反應過來,齊國國師身後的一名華服裝扮的中年男子便厲聲打斷皇城司的話。
他看向惠帝,神色凝重:「惠帝陛下,這是污衊。」
烏涼使臣神色複雜。
刺殺他們大人的人居然是齊國人,這到底是真是假,惠帝居然還將他們雙方都找了過來,這是準備與他們對峙?
惠帝端坐著,不疾不徐掃了華服男子一眼,最終看向國師:「使臣多心了,這是那名刺客的供詞。」
「一個刺客罷了,說不準是為了離間我等,惠帝陛下,難不成,你要憑著這刺客的一人言便定我齊國之罪麼?」
華服男子言辭犀利,半點兒沒有作為嫌疑方的自覺,反而步步緊逼起來。
惠帝心中冷笑,表面半點不顯:「想必使臣有所不知,我大夏有一種藥,能令服用之人對任何人言聽計從,且坦誠布公。」
這還要多虧了刑部尚書手底下新招來的年輕人。
第303章 堂堂國師,好不要臉
華服男子瞪了瞪眼,有些不可置信。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藥物?
眼看華服男子不說話,在烏涼使臣看來,儼然是心虛,他立刻出聲質問:「我烏涼雖然國弱,卻也不是任人欺凌,國師,還請給我烏涼一個解釋!」
「大膽,國師也是你能逼問的。」華服男子上前,與那烏涼使臣對視。
烏涼使臣不甘示弱,一字一句道:「我不過是要尋一個解釋,閣下就如此激動,不是心虛,是什麼?」
「你……」
「退下。」
華服男子還想再說,一襲白衣翩然的國師忽然開口。
男子聞言,憤憤盯了烏涼使臣一眼,最終後退。
眾人的目光齊聚在聲色猶如清泉般溫潤的男子,那張俊郎如斯的面孔清雅難言,哪怕是當下這般稱得上嚴峻事態也未曾讓他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惠帝陛下,僅憑這刺客的一人言的確不足以判定這人就是我齊國派出去的刺客,惠帝陛下乃是一國之君,想必不會冤枉吾等。」
他聲音淡然,三言兩句就將惠帝架在了高台之上。
惠帝彎唇,自是早有準備:「不知國師可認得這個圖案。」
話落,周濰立刻將一張繪有黑色飛鶴圖案的宣紙奉上。
圖案不過兩個拇指大小,飛在雲團上的鶴是從未見過的黑色,一雙瞳仁更是詭異的硃砂紅。
國師接過繪紙,看清上面的圖案,靜了一瞬,纖長睫羽微微抬起,不見任何表情變化:「不知這圖案惠帝陛下是從何而來。」
儘管他表現的看不出任何破綻,他身側的華服男子在看到這張圖案時,下意識放下了寬大衣袖,遮住了半個手。
縱然動靜小,還是被捕捉到了。
惠帝道:「自然是那刺客繪出來的。」
國師將繪紙交還給周濰,笑容淺淡:「這圖案出自於我大齊,但也並非是秘密。」
惠帝見沒詐出來,也不著急,他有的是證據。
「這圖案是刺客所繪,他說,這是僱傭他之人,手上虎口的刺青。」
國師笑笑:「一個刺青罷了,惠帝陛下有所不知,大齊朝堂中許多權貴手下,皆有這個刺青,這東西在齊國隨處可見,倘若惠帝陛下憑藉此斷定此刻是齊人僱傭,恕吾無法認同。」
「畢竟,刺青十分容易仿製。」
這是暗示有人陷害他們了。
話說到此處,便是惠帝聽著,也覺得這國師的心態當真是好的出奇。
皇城司看在眼裡,不屑冷笑。
堂堂齊國的國師,這樣不要臉的話也說得出口。
寧遺默默站在一旁,眼神自華服男子的手背上一閃而過。
「國師真是好口才。」惠帝沒忍住譏諷一句,「既然國師覺得刺青是偽造的,不如就讓太醫檢查一番,看看刺青是否是同出一家,也好讓朕等信服。」
「使臣大人,你意下如何?」
烏涼使臣反應過來這話是對著自己說的,當下點頭:「不錯,這個法子可行。」
大齊不盛醫,想必是不知道刺青是可以用藥物輔助來判斷手法,色度與刺青的。
倘若真如大夏國師所說,這刺青是仿製的,只需一查,就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吾自然不好推辭。」
國師對身後男子使了個眼色。
華服男子暗暗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緊張,走上前伸手讓眾人看自己的刺青,「要查就快些。」
他語氣不耐。
國師大人既然這麼說了,必然有他的把握。
料想這些夏人,烏涼人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男子猜的不錯,國師的確心有成算。
刺殺烏涼使臣的並非是他們齊國人,至於背後派出去的那個,縱然有刺青,被發現又如何。
他們抓不到人,又如何能拿過來一對一的查探。
這便是他的底氣。
至於先前惠帝說的話,略做猜測就知道,不過是為了試探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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