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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你們家過的風生水起,我爹娘挨餓受凍,我整天幫她們幹活,我受夠了這種生活。」
「我是陶家的千金,京中有名的才女,不是給人做粗活的。」
陸母聽著她聲嘶力竭,狀似瘋癲,莫名生出一個驚人的猜測。
或許,她妹妹的死,另有內情。
「你爹娘是不是你……」
陸母希望自己只是受了驚嚇,胡亂猜測的。
陶錦霜沖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姨母,你還挺聰明的。」
陸母眨了眨眼,片刻的愣怔過後,紅了眼眶。
「你瘋了不成,他們是你的親爹娘,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我為什麼不敢,她們生病了,感染風寒,命不久矣,我不過是幫她們解脫而已。」
陶錦霜握著匕首走過來,猩紅的眼尾透著瘋狂:「他們活著臥在床上受罪,我也受罪難熬,姨母啊,我說的難道不對。」
陸母已經不知道怎麼反駁她,不過唯一確定的就是,陶錦霜瘋了。
「我就是用的這把匕首,扎進了她們的胸腔處,姨母你不知道,她們流咯好多好多血,都把被子染紅了。」
思緒流轉,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面黃肌瘦的婦人看不出往日的貴婦人模樣,面上凍的裂開,身側的中年男子更是看不出以往三品大員的風光。
兩人雙雙臥在榻上,連動動手指都艱難。
她日復一日的出去勞作,為了幾個銅板好幾次要死在雪地里。
她賣了身上所有首飾,布料昂貴的衣裳,買了湯藥。
這些根本不夠,兩人的風寒越來越重。
那天下了大雪,破敗的草屋被風吹的搖搖欲墜,她出門去買湯藥,遇上了兩個閒漢,險些受辱,好在藏在身上的匕首發揮了作用。
回到家中,她熬上藥,卻看到母親手臂上的凍瘡。
她手抖之際,匕首落了下來,上面有那兩個閒漢的血,那一瞬間,她腦海中閃過驚人的念頭,如同春日野火,再也壓不住。
理智告訴她,絕對不能如此。
直到母親雙手顫抖,握不住湯碗撒在身上。
不過是剎那間,惱火與恨意交織著湧上心頭,她再沒了猶豫,拿起匕首,扎了下去。
陷入回憶之中的少女視線被一片刺眼的紅覆蓋。
「陶錦霜。」
陸惜月與蕭雲珩推門而入,驟然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銀子我帶來了,將我娘放開。」陸惜月將兩千兩銀票攤開。
陶錦霜伸手,示意她遞過來。
陸惜月正要上前,橫過的一隻手拿走她手中的銀票。
「夫妻情深啊,不過,我不要你送。」陶錦霜把匕首往上抬了抬,鋒利的刀刃擦過陸母脖間的傷口,疼的她一陣戰慄。
陸惜月只能把銀票重新拿過來,送到陶錦霜身前。
她粗略的數了數,一百兩面額的銀票一共二十張,一分不差。
陶錦霜解開綁著陸母的腰帶,一路挾持到門口,「馬車呢?」
「在外面。」
更深露重,半空中已經漂起薄霧。
一直到門口,陶錦霜果然看到那輛馬車,暗暗鬆口氣以後,收起匕首,猛的推了陸母一把。
將陸母扶住,抬眼看去,陶錦霜已經跳上馬車,鞭子落在馬兒身上,飛快跑了出去。
陸母腳下踉蹌,儘管被她攙扶,還是腿軟跌坐在地上。
「娘,沒事兒了,已經沒事兒了。」陸惜月輕拍著她後背安撫。
陸母嗚咽抬頭,面上是愧疚的淚水:「月兒,你姨母姨父,被她們的親生女兒殺了。」
「娘,你說什麼?」陸惜月沒聽明白。
「剛剛,陶錦霜告訴我,她親手殺了你姨母姨父。」陸母掩面哭泣。
朦朧月色下,陸惜月倒吸一口涼氣。
原主的記憶中,陶錦霜的父母待她極好,像掌上明珠一般捧著。
「先進去吧。」
青年關切的提醒一句。
兩人將陸母攙著進了屋,將陸母頸脖間的傷口處理好。
陸母心緒混亂,被愧疚壓的喘不過氣來。
「如果不是我們國公府出事,你姨母他們也不會被連累,說到底,還是我們害了她們。」
陸惜月並不贊同她的想法:「娘,害人的不是我們國公府,是誣陷我們國公府的人。」
無論是什麼罪名,背後之人針對的遠不止他們陸家,陶家族陸家是連襟,留下任何一方對他們而言都是後患無窮。
斬草就要除根。
被抄家的寧王府是草,陸家與陶家則是根。
與此同時,陶錦霜揣著兩千兩銀票,駕著馬車片刻不敢停留。
她看著夜色下逐漸靠近的路口,面上大喜。
然而,一支箭矢乘著露汽,精準的抹入馬兒的腹部。
吃痛的馬兒抬起前蹄嘶鳴一聲,驟然倒了下去,陶錦霜中心不穩,隨著栽倒的馬車摔倒。
她看到不遠處有一隊人馬圍了過來。
被壓在車棚里,她迷迷糊糊,聽到男子冷冰冰的聲音。
「把人帶回去。」
第127章 風流債
晨間的光透過高牆上的鐵窗斜落下來,穩穩打在少女的臉上。
陶錦霜被照的臉熱,逐漸恢復意識。
撥開面上凌亂的髮絲,她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昏暗的牢房,無數不堪回首的記憶上涌,她撲到鐵柵欄上,往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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