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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跳進了灌木叢中,借著廝殺聲和夜色的遮掩,躲了起來。
「皇后,你來做什麼!」惠帝一臉驚訝。
「陛下,臣妾與您是夫妻,民間有句話說的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拖陛下的福,臣妾做了這些年高高在上的皇后,又怎能喜人逃跑。」
她做不到。
惠帝心中動容,眼看著皇后加入戰局,暗暗嘆了口氣。
「朕保護你。」
他一把攥住了皇后的右手,將人拉至身後。
皇后笑了,長刀一揮,血色飛濺,迎面而來的青鳥衛已經沒了生息,倒在地上毫無反應。
「陛下,您忘了,臣妾年輕時,可是跟著舅父在邊塞住了五年。」
邊塞多戰亂,她又是女子,若是沒有這一身功夫,只怕早就死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了。
「倒是朕忘了。」惠帝大笑,這一瞬間,眼前的皇后與二十年前的少女重疊。
肆意明媚,像驕陽一般耀眼,令人怎麼都移不開眼。
然而,即便他們動作外快,伸手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不多時,十幾名禁衛軍盡數被殺。
殿外只剩下惠帝與皇后。
青鳥衛一波接著一波趕到,仿佛無窮無盡。
惠帝與皇后上了年紀,身體早就不如從前,能堅持到現在已是非常不易。
刀劍無眼,鏗鏘一聲,惠帝再也支撐不住,手中的長刀被一名青鳥衛砍落在地。
寒光驟然在眼前閃過,惠帝閉上了眼睛。
好一會兒,懷裡落入一個溫熱的身體。
「皇后!」
長劍貫穿了她的心口,鮮血與大紅的鳳袍幾乎融為一體。
這一次,皇后卻沒有再回應他的呼喊,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皇后,皇后,你醒醒!」
惠帝輕輕搖晃著懷裡的人,手上沾染的血液滾燙,他還想再說什麼,身體忽然往前竄了幾分。
後背上令人發麻的痛感傳來,好像骨頭都被砍裂,惠帝怔了怔,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抱緊了懷裡的人。
夜風習習,吹動滿院的血腥氣,惠帝的頭輕輕垂落。
姬無痕眉尖動了動,不知是什麼情緒,就這麼凝視著抱在一起的夫妻倆許久。
還真是,伉儷情深啊。
可憐她母妃錯付幾十載,在這深宮裡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去,將周濰找出來。」
詔書還在周濰身上。
「是。」
「殿下!」
不等殿內的青鳥衛門有所動作,門外一名青鳥衛忽然闖了進來。
姬無痕轉過身,盯著來人,面無表情道:「你叫朕什麼?」
那名青鳥衛聞言,立刻改口:「陛下。」
姬無痕眯了眯眸子,唇角微微上揚,十分滿意這個稱呼:「說,何事?」
「太后請您過去。」
「太后?」
姬無痕凝起了眸子,自他午後逼宮開始,太后倒是見過他一回,說了一些廢話,他就讓人把太后關回自己的宮裡。
若不是顧念幼年時,太后的些許維護之情,他不會讓太后活到現在。
可惜了。
他眼裡划過一抹異樣,餘光配瞥過被惠帝抱在懷中,已經快冰冷的屍體。
如果母后能識相一些,他也不會這般無情。
至於太后,這是又準備對他說教?
若是如此,他不介意手上再沾一點血腥。
親生父親他都已經下令殺了,何況一個並不特別親近的祖母。
「那就見一見吧。」他沒有拒絕,如今惠帝已死,這個皇位他是坐定了。
正好與太后聊一聊,登基大典的事宜。
思及此,他轉頭吩咐手下青鳥衛:「繼續找,周濰必然還在這宮裡。」
大殿之中,也只有大門一個出口,周濰一個內侍,總不可能飛檐走壁的逃了。
「是。」
青鳥衛領命。
姬無痕十分謹慎,又挑了一隊人跟著自己前往太后宮裡。
那名傳話的青鳥衛在大殿門口站定,目光遙遙落在已經氣絕的惠帝與皇后,面具下的眉峰繃緊了。
姬無痕到的時候,太后剛好讓人沏了壺茶。
「皇祖母。」他恭恭敬敬行禮。
太后眼帘未抬,讓嬤嬤給兩人倒了茶水。
「坐吧。」
姬無痕聽話坐下,面對著熱騰騰的茶水,卻沒喝。
太后也不曾勸說什麼,淡淡道:「還記得你六歲時,被你大皇兄欺負了,被哀家瞧見後,哭啼啼要了一塊馬蹄糕吃了。」
「孫兒記得。」姬無痕應聲。
後宮裡目嬪妃無寵,他這個做兒子的也被牽連,日子過的艱難,連頓像樣的飯菜有時的吃不到嘴,大皇兄生性跋扈,整天以欺負他和老五為樂。
有一回正好被太后撞見了。
第486章 我不殺他,也不救他
太后給他拿了新做的馬蹄糕。
他從沒吃過那樣好吃的點心,糯糯的,很甜,一點兒不膩味。
太后抬頭,與姬無痕對視,飽經風霜的眼眸中倒映著青年湛黑的眼眸。
她依稀還記得這孩子六歲的模樣。
眼睛又大又黑,很漂亮,五分像皇帝,五分像婉妃。就是瘦,瘦的惹人心疼。
現如今這五分的相似,似乎也只剩下一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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