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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之洲板著臉,從懷中掏出白日裡陸惜月讓她們送到裁縫師傅的圖紙。
「這上面的藤蘭花是你畫的吧?」
「是。」聽見花朵的名字,她怔愣了瞬,待看清上面的花樣才點頭,卻看見少年冷冷笑了。
藤蘭,原來在這裡,鬱金香還有另外一種名字。
難不成,這花還有什麼古怪的?
謝之洲的話很快解了她的困惑,問題就出在這個花朵紋樣
「藤蘭只出現在南疆一帶,有特殊的種植方法,只有南疆的地域能種,也只有南疆人會種。」
說到此處,少年絞著寒意的視線再次看過來:「你一個從未出過京城的貴女,怎麼會知道藤蘭花?」
就連謝之洲自己也是一年前與淮安侯前往南疆平定叛亂時,才偶然在南疆的一位貴族家中見到過。
在南疆,藤蘭花的紋樣也代表了南疆的各個階級,而她畫出的圖紙中的紋樣,還不是普通貴族可以種的,少說也得是與王室有三代親緣的貴族才有資格。
南疆還有個規矩,出國域絕不允許藤蘭花往外傳,哪怕是最常見,也最簡單的畫冊也不允許。
雖然這狗屁規矩古怪的很,但此刻,卻成了謝之洲疑心的導火索。
他說了許多,就是為了不讓陸惜月有狡辯的機會。
初來瓊縣,他就覺得陸惜月古怪,活像是換了個人,醫術,廚藝都能有解釋,這藤蘭花,她又如何說。
陸惜月聽完,險些生出拔腿就跑的衝動。
她也不知道鬱金香在這裡居然還是南疆的特有花種,還分階級。
謝之洲是個武將,跑肯定是跑不過的,解釋的話,他把話說的那麼死,她如何解釋?
長廊里夜風微涼,刮過樹梢後灌進衣服里。
陸惜月被這陣風吹的頭腦清醒,看了眼面前的少年,不得到合理的解釋謝之洲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
「藤蘭花只有南疆的人能種麼,倒是怪了。」她淡定的回以微笑,轉身推門,「外面冷,要是不介意的話,進來說話。」
謝之洲毫不遲疑的跟著她進書房。
點燃燈火,少年目光灼灼:「怎麼,找不到藉口了?」
陸惜月撇撇嘴,並沒有謝之洲想像中的倉皇失措:「只是一朵花而已,在我這兒,它不叫藤蘭。」
謝之洲面無表情的聽她往下說。
「據我所知,這種花叫做鬱金香,品種繁多,並不是什麼貴族才能種的東西。」
話音剛落,少年輕「呵」,「你以為我會信。」
她隨口胡謅一個名字,就想矇混過關?
陸惜月輕笑,不以為然道:「你不信我自然沒辦法,光憑一朵花,你就懷疑我不是我自己,謝小將軍,未免有些奇怪。」
她這般雲淡風輕的態度倒是讓謝之洲有些詫異。
見識過她的嘴皮子功夫,他也不會被陸惜月三言兩語給繞進去。
「不論如何,藤蘭都是南疆的花,我只需要一紙摺子,把這件事告出去,陸惜月,你就是敵國奸細。」
他勾了勾春,說出口的話是明晃晃的威脅。
陸惜月神色一頓,鎮定自若的表情上有了崩裂跡象。
謝之洲繼續道:「你從前是什麼模樣,幹過什麼,我想你也記得很清楚,我這幾天沒有做什麼,完全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
至於被陸惜月美貌所迷的大哥,他相信若是蕭雲珩知道陸惜月的身份有問題,一定會很快醒悟。
成大事者怎麼可能會被感情絆住。
少年眼神移過來,好像這場談話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惜了,她的大意成了把柄,謝之洲又不是沒有。
「好啊,你去告吧。」她揮揮衣袖,渾不在意的模樣。
謝之洲一愣,以為自己聽茬了。
少女身前的燭火微晃,照亮那張露出燦爛笑容的臉:「到時候我就說,蕭雲珩與我是一起的,就看看,咱們的聖上,怎麼決斷吧。」
兩個都是流放犯,左右不過是個死。
謝之洲與蕭雲珩交情這麼深,左一個大哥,右一個大哥的,捨得他被自己拉下水嗎?
顯然是不捨得的。
「你敢!」少年瞳孔一縮,放在身側的拳頭握緊,臉色有些難看,儼然是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說。
「這有什麼不敢的,反正,敵國奸細被抓要飽受折磨,我不如拖一個墊背的。」她手撐下巴,靜靜欣賞少年不可置信到扭曲的臉。
「有寧王世子陪著我,黃泉路上,也不會太寂寞的。」
謝之洲死死瞪著她,若不是禮教告訴他不好和女子動手,他真想衝上去扒開陸惜月的心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眼看少年被氣的說不出話,陸惜月心頭鬆緩的同時,想到了最為合理的解釋。
第82章 未卜先知
「你還真是夠心狠的,害了我大哥一次,還想害第二次。」
謝之洲心中不甘就這麼算了,偏偏又不敢真的冒這個險。
倘若陸惜月真的這麼做了,他豈不是間接害了大哥。
聽到這話,陸惜月可不樂意:「什麼叫做我害了你大哥,話可不能亂說。」
少年冷哼,在她看來,蕭雲珩如今的落魄與國公府是脫不了干係的。
「還有,你口中的滕蘭花,對我而言就是鬱金香,說不定,我知道的品種比南疆人能種出來的品種還要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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