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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早上他手氣好,贏了二兩銀子呢。
衛寧遞了女仵作一眼,隨後艷艷配合的露出左邊手臂的傷,與那病焦黑的鍋鏟痕如出一轍。
聽著女仵作的驗出的結果,珍婆子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心道完了。
崔氏卻還沉浸在咬死不認的念頭裡,指著艷艷劈頭蓋臉一頓罵。
艷艷別過頭去,這一刻,心裡竟有種解脫之感。
這案子本就不是什麼麻煩事兒,如今又有艷艷這個受害者的指證加上證據,刑部很快帶人來把珍婆子還有崔氏帶走了。
按理來說這些人輪不到刑部來管,可畢竟事關寧王府,自然要重視些,再加上之前京城亂糟糟,京兆府尹等人被傳進宮敲打過好幾回,刑部尚書吸取了教訓,直接把人關到大牢,珍婆子判了五年,崔氏判了終身監禁,死也得死在裡頭。
關三與這件事無關,得了話就往賭場跑。
衛寧離開後,廳堂里只剩下蕭雲珩,陸惜月與紀晚,姬津瑜幾人。
竇嬤嬤將紀晚帶去了學生宿舍。
陸惜月原本是不打算留艷艷的。
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不論是出於什麼緣由。
只是,紀晚替她求了情。
陸惜月不解其意,在她看來,紀晚並非是一個善心泛濫之人。
「不瞞你說,其實艷艷與我很像。」紀晚輕笑了笑。
陸惜月挑了挑眉,心知紀晚這是要同她說知心話了,倒也是怪,紀晚和她差不了幾歲,也確實是容易成為朋友的年紀,可兩人見面不算多,紀晚對她,不僅沒有什麼戒備心,反而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就好像特別親昵。
紀晚看了姬津瑜一眼。
後者撇了撇嘴,似有無奈,轉身邁出了廳堂。
陸惜月只敢看向蕭雲珩,下巴輕挑,示意他也出去一下。
等廳堂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紀晚才說起她的過往。
「可能我比紀晚幸運一些,自小父母雙全,還有個哥哥,不過我父親母親很討厭我,因為我出生後不久,她們的生意就落敗了,從大財主淪落到耕田種地為生,他們將所有的過錯歸咎到我身上,他們也打我,但不像崔氏這麼狠。」
紀晚陷入了回憶。
一年四季沒飯吃的日子是常有的,有時候冬天太冷,連厚一點的衣裳都沒有,有一次,差點兒凍死在河邊。
好在還有哥哥疼她,常給她送東西吃,給她衣服穿,從學堂回來,還會教她每天上過的課。
她認識的所有字都是她的兄長教的。
「我父親一心期盼哥哥能好重,重振我紀家門楣,可我們家實在太窮了,所以,他們把我給賣了,所以我到了七皇子府,可這還是不夠,我只能想辦法賺錢,偶然間聽到書齋的老闆與人商討話本子,我便想著,我說不準也能寫。」
可是她寫的不夠好,每次都需要兄長幫她修改。
但就是這樣,她的一本話本面世了。
本以為這是好日子的開端,可沒成想,父親染上了賭癮,要債的人跑到了家裡,她被騙回家,因為她的父母要拿她抵債。
她兄長趕了回來,兩相爭執下,父親惹怒了要債的人,她的哥哥,被生生打死了。
要債的人見狀,跑了。
她的父母說她是喪門星,哭天搶地的罵了好久。
「那個時候,我已經麻木了,可是兄長死後,他們為了省錢,竟然連棺槨,不,是草蓆都捨不得買一張,我才知道,其實他們也不疼我的兄長,只是將他當做一步登天的階梯罷了,人死了,自然沒價值了。」
說到這裡,紀晚眼裡含著淚。
陸惜月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紀晚忽然笑了,「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善人,我殺了他們。」
陸惜月:!!!
不是,這是能告訴我的嗎?
「我看著他們一點點沒了呼吸,才帶著兄長下葬,而後,我就躲了起來,更名換姓,以紀晚的名字活著,好在寫話本子收入可觀,足夠支撐我的生活,可我沒忘記給兄長報仇。」
面容秀麗,杏眼圓溜可愛的少女面上沒什麼表情,似乎她口中被殺的人不是親生父母。
陸惜月稍稍震驚後,暗暗嘆口氣。
有句話說的好,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然後我遇見了姬津瑜,說來也好笑,堂堂七皇子殿下,竟然是個話本迷,我為了報仇,幾個月不曾寫書,他便找了過來,一來二去的,我這個農女,竟也攀附上了這樣的大人物。」
「兩廂情願的感情,何來攀附之說。」陸惜月淡聲道。
紀晚盯著她,眼裡有笑意,「這世界上,大概只有姬津瑜和寧王妃會這麼說。」
所以她喜歡陸惜月。
也可以換種說法,陸惜月,是她想成為的那種人。
肆意自在,自身強大,不用依靠任何人,有自己的想法。
就好像不屬於這個時代,不屬於大夏如今律法與規矩下生長出來的。
陸惜月猜測著:「所以,是端王替你報了仇。」
紀晚點點頭:「是啊,如此大恩,我想,就以身相許吧,反正我也不吃虧。」
陸惜月笑了。
這個小姑娘和這個時代的人很不一樣。
不吃虧這種話,不像是這裡的人能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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