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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惜月給華服男子把上脈,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大人這是吃了什麼食物,導致了風疹發作。」說著,她將華服男子手腕上的衣袖往上一拉。
肌肉勻稱的手臂上果然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粉色疹子。
眾人聞言,當即鬆了口氣。
只是風疹啊,還以為這飯菜里被什麼人下了不乾淨的東西呢。
不是刻意為之就好。
陸惜月與章太醫對視一眼。
章太醫立刻從藥箱裡拿出治療風疹的藥物還有銀針。
思緒飄遠的國師在聽到她的話時回了神,看著二人合力將藥丸餵入了華服男子口中,清雋的雙眸半眯了起來。
「他素來不能吃海錯類的食物。」
桌子上的幾道菜里,沒有一樣是用海錯做的。
所謂海錯,就是海鮮。
陸惜月舉著銀針在華服男子身上扎了下去,不多時,男子醒了過來。
他深呼吸,看著圍過來的人,面上有一瞬間的呆滯。
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他想開口詢問的空擋,一根銀針忽然沒入了他額角的穴位,他感到一陣疼痛。
與以往不同,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大齊的國師,他好像察覺了什麼。
陸惜月還要裝做若無其事為了給他驅散身上風疹而扎針,下手就急了些。
華服男子疼的皺了下眉,漆黑眼眸里的疑惑在銀針入皮肉過半時開始渙散。
陸惜月又陸陸續續開始扎其他的穴位。
國師側身立在一旁,月白般的清冷麵龐划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看出了少女銀針扎的穴位不同尋常。
章太醫讓圍觀的人群散散,防止他呼吸困難。
刑部尚書在來時就得了惠帝的命令,待十幾根銀針都扎了下去,他狀似隨意的插了一嘴:「這位使臣沒事吧,我看菜餚里也沒有海錯之類的食物,會不會是什麼時候不注意誤食了。」
這句話只為試探。
然而,表情渙散的華服青年面上忽然掙紮起來,好一會兒沒了動靜,卻沒有開口。
國師眼眸沉沉:「應當不會,他今日並沒吃什麼東西。」
朝會祈福從早到傍晚申時都是不能吃東西的,只能這喝些水充飢。
進宮的時候才過申時,他們壓根來不及吃東西,更別提有可能誤食海錯。
照這麼說來,這些菜餚里,一定有海錯摻了進去。
國師盯著陷入沉默的手下一眼,確定了惠帝的打算。
聽到他的回答,刑部尚書愣了一下,下意識想去看那華服男子一眼,為了避免被看穿,到底是生生忍住了。
惠帝心底閃過一絲意外,也並未表現出來,只是吩咐周濰:「去查,看看這些食物里到底有沒有海錯。」
周濰點頭稱是。
其實就算有又能如何呢,這位大齊的使臣不能吃海錯,他們又不知道。
左不過是為了補償這位使臣,裝模作樣把御膳房的師傅訓誡一番罷了。
陸惜月眸色深深,探著男子的脈搏,問:「大人,可感覺喉嚨不適?」
華服男子仿佛回過了神,對她搖搖頭:「只是有一些發癢。」
章太醫讓他張嘴。
男子照做。
檢查過後,章太醫給出結論:「並不嚴重,回去後吃兩副湯藥就沒什麼問題了。」
「大人這幾日心情不大好,似乎鬱火旺盛,十分煩躁。」
作為一個醫者,陸惜月盡職盡責的詢問他的身體狀況。
男子艱難扯出抹笑容:「大概是天氣太熱,吃的不多,適才覺得煩躁。」
陸惜月掩下情緒,開始將他身上的銀針拔下來。
「大人感覺如何?」
男子認真想了想,誠然點頭:「好了不少,多謝姑娘。」
話一瞬出去,他察覺不對,立刻改口道:「是多謝王妃與太醫。」
「大人客氣了,你沒事就好。」
收了銀針與藥箱,陸惜月與章太醫交換了個眼神,轉頭回到座位上。
大殿內緊張侷促的氣氛逐漸緩和,男子舔了舔唇,重新坐回到桌前。
旁邊碎裂的青瓷茶杯碎片已經被宮人收拾乾淨。
惠帝仿佛鬆了口氣,笑道:「使臣沒事就好。」
「讓惠帝陛下擔心了。」
幾人寒暄兩句,出了這麼個插曲,眾人似乎都沒心思在享用宴席上的美味,在宮裡待了一會兒之後,便各自尋了藉口離開。
惠帝自然沒有繼續留人。
待到烏涼與大齊的人都離開,蕭雲珩才是從偏殿裡出來,往陸惜月身邊一坐,神情憋悶,看起來頗為不適。
惠帝眼下沒功夫斥責他。
「寧王妃,這到底怎麼回事?」
那日刑部尚書不是說,這小丫頭扎了暗探兩針,那探子就控制不住自己,把實情吐露了個乾淨。
思及此,惠帝睨了刑部尚書一眼,
刑部尚書頓感壓力,低下了頭。
陛下看他做什麼,他什麼也不知道啊。
陸惜月將情況如實稟報:「回陛下,臣婦也覺得奇怪,方才查探之後,才發現其中怪異之處,大概是對方提前做了準備,服用過阻避穴氣的東西。」
章太醫附和道:「王妃說的不錯,一開始齊國使臣的脈象並無什麼差錯,直到王妃扎完針,脈象才顯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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