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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她不敢說的這麼滿,不過她從小就喜歡鬱金香,她花了幾千萬買的別墅,後花園就種了三十多種,還有家裡的老莊園裡,品種高達一百二十種。
她可以稱得上是資深的鬱金香花匠了。
聽她這麼說,謝之洲忍不住嗤笑,毫不遮掩的嘲諷:「南疆藤蘭是國花,有六十多種,你怎麼可能比他們知道的還多。」
陸惜月挑了挑眉,隨即取出紙張。
「不信的話,就坐在這兒等一會兒吧。」
她沾了墨水,開始在紙上繪出每一個鬱金香的品種以及它們的名字。
謝之洲沒動,靜靜的坐著,等著看她的笑話。
然而,在少女桌案前的兩張半桌大的宣紙都畫上藤蘭花樣,鋪在地上的時候,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隔著一丈多遠的距離,他數了數,已經有四十多種。
而陸惜月正在畫的那張紙上,也已經滿了。
她還沒有停手。
掙扎許久後,謝之洲走上前,開始核對自己曾經見到過的藤蘭花樣。
成功解決南疆判亂後,他與父親淮安侯在南疆待了半年時間,奉聖上的命令幫助南疆王清楚南疆內部反賊,半年期間,他幾乎看遍了六十多種藤蘭花。
而這幾張紙上,將近七十種的圖案,其中有一半是他在南疆見過的。
桌子上的燭火已經燃到底,謝之洲揉了揉微微酸澀的眼睛,看著書房中鋪了一地的紙,陷入了沉默。
陸惜月真的不是在瞎畫?
一百二十多種藤蘭,每一種都有屬於自己的名字,陸惜月甚至能介紹出培育每一種花需要的時間精力和條件。
待到最後一張紙都幹了,陸惜月坐在椅子上,升了個懶腰。
虧得她記憶力不錯,否則這麼多種,還真記不過來。
「這下,謝小將軍要是再不信,我也沒法子了。」
總不能讓她把這些花都種出來給她看吧。
她是花匠,可她又不是研發人員,都沒個種子,她上哪兒種去。
沉默許久,謝之洲才道:「你還沒有說,是從哪兒知道的這種花。」
京城之千里之內,都從未出現過藤蘭。
陸惜月腦袋裡緊繃的那跟弦徹底鬆了下來,看來他是信了幾分。
從哪兒知道的,還不好解釋麼。
「我在清弘書院的藏書閣中讀到的,那本書叫做雜草花錄,我還記得寫那本書的人名叫沈無歸。」
謝之洲眼裡含著疑惑看過去。
清弘書院專供宗室子女讀書,陸惜月身為國公府千金,自然在那裡念過書。
不過,清弘書院在他來這兒半個月前,被一場天降大火燒的只剩一片黑炭了,那藏書閣,早就成了一堆灰燼。
夏日炎熱,時常走水,這種消息每年都有不少,算不上稀奇。
要不是瓊縣偏僻,消息沒傳到這兒來就在半路被旁的新鮮事兒給蓋了過去,謝之洲都要以為陸惜月是故意這麼說的。
讓他連證據都找不到。
殊不知,陸惜月身為看過原文劇情的人,就是正好找的這個藉口。
反正清弘書院都沒了,他就算懷疑,也沒有別的辦法的。
還有,沈無歸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只不過失蹤數年。
原文中曾提到過,蕭雲珩手腳筋脈盡斷的時候,就是將希望投在了沈無歸身上,後來大海撈針,找了半年也不見消息,這才另尋別的法子。
誰也不知道沈無歸在哪兒,至於那本書,當然也就是她瞎編的了。
見謝之洲不說話,陸惜月道:「謝小將軍要是還不信,大可以在回京城的時候去清弘書院找找這本書,就在藏書閣第二層的東南面。」
她說些謊話,亦是面不紅心不跳。
謝之洲白玉一般的臉沉了沉,沒好氣道:「我自然會回去找找看的。」
陸惜月撇撇嘴,點頭,接著演:「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話了。」
謝之洲沒說話,彎腰撿起地上的幾張紙,悶聲道了句「告辭」,轉身匆匆離開。
等外面的腳步聲走遠了,陸惜月癱在椅子上,長長舒了口氣。
這一天天的,真是忙的她暈頭轉向,回到這兒也不安分。
她揉著手腕,看著桌子上被謝之洲落下的那張圖紙,暗下決心。
以後連畫個花朵紋樣也要仔細掂量掂量了,萬一再碰到謝之洲這樣的,她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離開書房的謝之洲回到趙品謙給自己安排的房間,盯著幾張密密麻麻畫上花朵的紙張,滿眼的複雜晦暗。
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嗎?
蕭雲珩並不知道謝之洲懷疑陸惜月的事,轉日三人碰面,陸惜月與謝之洲都沒有再提。
陸惜月是覺得沒必要,再者萬一提了,以蕭雲珩的警惕性,找不到清弘書院的藏書閣,估計也要往神醫沈無歸這個方向去搜羅。
沈無歸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萬一歸隱山林真的給他攪出來,她這麼多天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與她不同,謝之洲是沒臉,也不敢說。
他一開始打趣蕭雲珩與陸惜月關係的時候,就讓他警告了一頓。
自家大哥這麼維護陸惜月,再讓他知道這件事。
謝之洲覺得他可能會立刻將自己趕走。
京城的事情自有他父親看著,五皇子和三皇子有的鬧呢,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擺脫周遭那些眼線,他可不想這麼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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