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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媽,您,您怎麼在這裡?」從驚詫中回過神兒來,顧白羽下意識地說道,那結結巴巴的模樣瞬間暴露了她的心虛,悄悄抬眸向綠衣看去,卻只見她拼命朝自己使著令她不明所以的眼色。
「綠衣,你使什麼眼色?!」身子紋絲未動,柳媽卻能眼觀六路,嚴厲的嗓音一出口,對著顧白羽擠眉弄眼的綠衣便登時僵在了那裡,而一旁正準備給顧白羽打手勢的茶心,也頓時手腳無措,不知該何處安放。
「去哪兒了?」面色不善,柳媽看著顧白羽的眼眸中滿是孩子不聽話時的生氣與無奈。
「柳媽,是我的錯,我看著白羽她……」
「當然是你的錯,還有你,」毫不給面子的打斷蘇墨軒尚未說完的話,柳媽抬手指著站在一旁正醞釀著要說些什麼的嵐風,繼續說道:「你們兩個的帳,我們稍後再算,不要以為你們能逃得掉!」
「柳媽,我,我在床上躺著準備好好休息,是他們兩個人忽然跑進來,說是要帶著我出去透透氣,總這麼躺在屋子裡對恢復身體也沒有太大的好處。我,我拗不過他們,就,就跟著去了。」
毫不猶豫地將嵐風和蘇墨軒出賣了個乾淨,顧白羽看著他們兩人詫異且震驚的目光,低手指著自己身上的暗紅色捕快服,繼續說道:「你們別不承認啊,這身捕快服還是你們給我帶來的呢。」
瞪眼看著顧白羽身上那被她拿來當證據的暗紅色捕快服,鐵證如山面前,嵐風心中雖然對顧白羽出賣隊友的行徑萬分不屑,然而卻也只得認命般點點頭,對著柳媽那嚴肅的黑臉陪著笑。
「我問的是你們去哪兒了?你給我扯東扯西的做什麼?」冷眼瞧著面前三人陰晴不定、小心思流轉的模樣,柳媽忍著心中不斷浮上來的笑意,仍舊一臉嚴肅的問道。
「去……平素鎮縣衙了,今天是審訊那個殺人兇手的日子。」見轉移話題無效,顧白羽只得做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老老實實地交代,悄悄用餘光去瞟柳媽的臉色,卻分辨不出陰晴冷暖來。
「我讓你躺在床上是好好休養身體,你這樣偷偷跑出去審案子,身子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完全?更可氣的是,你們居然還弄個枕頭被子的來騙我,讓我以為你睡著,進進出出都躡手躡腳的生怕吵醒你。」憤憤不平地掀開身後的床鋪,一個枕頭衣裳偽造出的人形便抖落出來,落在眾人眼中,皆是忍俊不禁。
「柳媽,我錯了,我這不是躺在床上悶得慌嘛,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閒不住,悶在房間裡,才是真的會悶出病了。」輕聲細氣地對著柳媽解釋,顧白羽卻忍不住地用餘光瞟著蘇墨軒晌午時分精心布置偽造出的假象,那用被子枕頭披著她慣穿的衣裳做出來的人形,隱藏在被子下面,若是不仔細分辨,當真看不出來。
「小姐,不是老奴不通人情,老奴只是擔心你。你從小就身子弱,容易生病,這次又遭了這麼大的罪,不吃不喝的整整昏睡了三天,對身子損害有多大,你是大夫,你一定比老奴更清楚。」搖搖頭,柳媽瞧著顧白羽那開心的模樣,面上滿是無奈的神色,抬手拍了拍床邊的軟榻讓顧白羽坐過來,她繼續說道:
「蘇侍郎和嵐風小姐都不是外人,有些話,老奴就直接說了吧。小姐,你的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若是連你自己都不放在心上好好將養,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豈不是如了那羅氏母女的心意?更何況,明日我們就要隨著表少爺一起進入長安,借居在你二叔顧延修的府上。雖然,顧二老爺脾氣性子溫和,但是老夫人卻並不是個十分好應對的主兒,更何況還有隔壁的那位,她既能在清州城和這平素鎮對你下手,去了長安,也不會對你放軟心腸。」
深深地嘆了口氣,柳媽看著顧白羽的眼眸中充滿慈愛,從小守在身邊悉心照料大的孩子,即便她是主而自己是仆,柳媽卻也時時刻刻將她當作自己的親生子女一般來疼愛、來教訓。
「還有就是你為各地的府衙縣衙驗屍審案,老奴雖然不能理解,小姐你為什麼會突然對這樣的事情感興趣,但只要小姐你做的開心,老奴也不會出手阻攔。只是上一次這件事被顧白婉捅出去之後,你受了多大的罪,又遇到多大的危急,小姐你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
老奴說這個不是要阻攔你,也不是要怪罪蘇侍郎和嵐風捕頭,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小姐你初入長安,既是人生地不熟,又要寄居在他人門下,身邊還有個時時刻刻想要置你於死地的顧白汐,你們若是再這般莽莽撞撞的就跑去衙門驗屍、抓人、審問,昨日有顧白婉能將你關入柴房,今日有韓林之將你擄去山林,明日就能有顧白汐令你身敗名裂、死無全屍。
所以小姐,老奴真的很擔心你,你千萬千萬要自己保重自己才是。」
嗓音不大,柳媽語重心長的話語中,滿滿的都是對顧白羽真情實意的關切與擔憂。一向由著顧白羽和蘇墨軒他們這些年輕人胡鬧的她,只是不想過多的干涉顧白羽的生活,畢竟她們苦了那麼久,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她總是想著,能讓顧白羽更開心一點,再開心一點。
然而這樣正經嚴肅的事情卻不得不說,她始終旁觀一切,看得最為清楚。
雖然眼下的她們看似如願以償的離開了江南清州城的顧家大宅,然而卻並未完全擺脫顧氏一族的陰影,更沒有擺脫羅氏母女的惡毒陷害。此去長安,她們放鬆歡愉之際,卻也並不能全然放鬆警惕,仍舊是要步步為營,精心應對,直到,她們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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