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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溫太低了,我已經盡力了。」
見到韓林之走到身旁,顧白羽索性收了手,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說道,話語之中,卻是在對蘇墨軒暗示著,自己剛剛尚未說完的話語中的內容。
「救不活了嗎?看來『顧神醫』也並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起死回生啊。」語氣中充滿遺憾的味道,韓林之搖搖頭,看向顧白羽的眼眸中,卻是帶了幾分玩味。
「他們哪個人是兇手?」抬手指著對面不遠處的人群,顧白羽嗓音淡漠,桃花美目中滿是漠然的情緒,她轉過頭,對著韓林之出聲問道。
「什麼?」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韓林之下意識地出聲問道,隨即又回過神兒來,對著顧白羽悠悠然說道:「受害者的屍體才剛剛發現,林之也才剛剛來到現場,怎麼可能立刻就指認出兇手,顧神醫,您說笑了。」
「是麼?看來韓侍郎也並非是什麼時候破案如神的刑部神探。」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顧白羽看著韓林之那僵在當場的面色,語氣冰冷,拂拂衣袖,轉身而去。
此地不比高牆之外的長安城,她只是個被皇帝邀請而來的「神醫」,既然掉進水裡的人沒能救活,她便也沒有理由留在那已經香消玉殞的少女死者身旁,否則,若是惹出什麼事端,才當真是連累了整個顧家。
隨著賈雲裳和顧意瀾等人抱著雲清、雲依離開那被隨後趕來的侍衛圍起來的湖邊。
顧白羽看著一個雙目通紅的趕往湖邊方向的婢女模樣的少女從身邊匆匆而過,想都沒想的,便伸手拉著她的衣袖,問道:「你可是認識湖中被打撈上來的那個婢女?」
顯然沒有料到自己會突然被人拉住衣袖,那腳步匆匆的婢女,明顯的一愣,待到看清面前站著的幾個人皆是錦衣華服,心知她們幾人定是這長安城中哪家名門望族小姐的婢女,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便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哽咽著答道:
「回這位小姐,那湖中遇溺身亡的婢女,正是奴婢在這宮中的好姐妹紅印,奴婢明明不久前才同她在南苑裡說過話,怎的好好的,好好的就會……就會在這御花園中溺水?」
雖然努力的想要將淚水憋回眼眶,在宮中當差許久的她,自是從小便被教導著,奴婢的喜怒哀樂不應該在主子面前表現出來,更不該在主子面前無端的哭泣。
於是眼看著自己的淚水滾滾而落,那婢女口中便不住地對顧白羽慌亂的解釋著:「奴婢該死,奴婢只是……奴婢只是……」
「沒事,你自哭你的,我只想問,你最後一次見到紅印,是什麼時候?」
抬手遞給那哭泣的婢女一條錦帕,顧白羽黛眉微蹙,思忖著出聲問道。
「差不多,差不多是卯時三刻左右,奴婢,奴婢去南苑近旁的沉香苑送東西,正好碰到紅印,還閒聊了兩句,誰知道……誰知道……」
絲毫沒想到眼前的顧白羽非但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反倒是遞給自己一條錦帕擦拭淚水,那哭泣的婢女神色之間明顯的一愣,一五一十地回答著顧白羽的問話,卻是始終沒敢伸手去接她遞來的錦帕。
「好了,你下去吧。」點點頭,顧白羽毫不在意地收回了錦帕。
想要的答案她已經得到,心中的猜測也已然有了初步的定論,眼下需要她考慮的,便是怎樣將自己從屍體上得到的消息和線索,安全而快捷地傳遞給蘇墨軒。
兀自哭鬧不休的長平公主,在老嬤嬤的懷抱中不安分的又踢又打,被下狠了的她,著實無法在片刻之內便安靜下來。
於是走過身去,顧白羽俯身看著淚水漣漣的長平公主,柔聲問道:
「長平公主,雲清和雲依要同我們一起回屋歇息,您要不要隨我們一同去暖和暖和身子?」
淚眼朦朧,被嚇得狠了的長平公主,根本聽不進去老嬤嬤的任何哄勸,卻是在聽到賈雲清的名字時,稍稍停頓了些許的哭聲,抬起眼眸朝著面前的顧白羽看去,卻是只見她那纖細的手指,指向了身旁不遠處的一個粉藍色的人影。
伏在那人影的肩頭,賈雲清那不甚嚴肅的小臉,正朝著哭泣不已的長平公主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雲清,賈雲清……」
長平公主哭泣的嗓音帶著些許的含混不清,白嫩的小手在空氣中亂抓,卻是伸向了賈雲清所在的方向,嘴裡,也口齒不清地喊著他的名字。
抱著長平公主的老嬤嬤無奈,只得聽從自家公主的吩咐,衝著顧白羽似是感激卻又似是不滿的笑了笑,便調轉腳步,向著顧意瀾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三個孩子湊在一塊兒,長平公主那無休無止的哭泣聲,漸漸放緩了下來。
抬眼看去,賈雲清依舊是那副強作出的少年老成的模樣,伸手拍拍長平公主的肩膀,又伸手攬一攬賈雲依的肩膀,兩個不好哄勸的小姑娘,竟是沒多久便被他安撫的服服帖帖。
「羽兒姊姊,隨遠讓我來找你,想知道你剛剛有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顧白羽的雙手才剛剛端起木桌上熱氣騰騰的香茶,沈初夏便面帶微笑,一臉如常的走到她的身旁坐下,湊過頭來挨著她的耳畔,似是說著女兒家的悄悄話一般的,壓低了嗓音,嚴肅的說道。
「你只管說就行,我都能記得住。」看到顧白羽遲疑著似乎是在斟酌詞句而沒有立時開口,沈初夏又輕輕地補充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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