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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就那麼多的萬一?」沒等羅氏期期艾艾的話說完,顧延庚便毫不留情地出聲打斷,最憎惡別人質疑他權威的顧延庚,臉色瞬間黑沉下來,「韻兒一個人千里迢迢的從長安來到清州,也沒見二弟說路途遙遠擔心他的安危。既然韻兒一個人能來,汐兒和婉兒又有什麼不行?更何況,她們身邊還有韻兒跟著,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老爺,汐兒和婉兒畢竟是兩個姑娘家,怎及得上韻兒是個大小伙子?她們兩個人從小嬌生慣養在這顧家大宅里……」
「你在說什麼胡話?!我顧延庚的女兒,怎麼會嬌滴滴的不如男子?!」羅氏的口不擇言戳中了顧延庚心中那不可觸碰的傷疤,膝下無子的遺憾他再是想得開,終究是有一種面對偌大的家業無可託付的心痛,此刻羅氏竟說他的女兒不及顧延修的兒子,顧延庚自然是火冒三丈。
「老爺,妾身不是那個意思,」自知失言的羅氏登時降低了話語的聲音,臉上的擔憂之色也換上了幾分小心翼翼,抬眼看著顧延庚,試探性的說道:「若是老爺您執意讓汐兒和婉兒一起去長安,不如妾身也隨著她們一起,好歹相互有個照應。」
「二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語氣不咸不淡,在一旁安靜喝茶的顧白羽適時的開了口,「哪有父親在家中周旋生意場中事,而身為侍妾的你離父親而去留他獨守空宅的?」
抬眼瞥了瞥臉色更加難看的顧延庚,顧白羽不緊不慢地又添了一句,道:「更何況表哥雖然是家族中的小輩,但畢竟是個男子,二娘你這樣帶著兩個妹妹跟著一個男子外出而將父親一個人丟在家中,若是給不知情的人看去,還當是二娘你卷了顧家的家產隨男子私奔呢。」
顧白羽的話音剛落,顧延庚那本就黑沉的臉色登時變得更加陰沉狠戾,羅氏張張嘴想要辯解,卻被顧延庚那盛怒的眼眸一瞪,便乖乖地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然而臉上的擔憂之色,卻沒有分毫的減少。
「顧白羽,你不要含血噴人,是因為你心思太過齷齪,所以才能想出這麼無恥的事情,依著我看,是你想同哪個野男人卷了顧家的財產私奔才是吧?」絲毫沒有注意到顧延庚的臉色,顧白婉立時間便出口指責,嬌俏的臉龐上恨意滿滿,想來是壓抑著那日的火氣等著在顧白羽身上爆發。
冷眼看著跳樑小丑般的顧白婉,顧白羽倒真是對她這種越挫越勇的堅韌精神感到萬分的佩服,只是如今的她,經歷了幾次三番的被她們妄圖置之死地的危險遭遇之後,再也不會對她們有分毫的心慈手軟。
「婉兒你多慮了,」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顧白羽神色平靜的說道,「如今借著你手,顧家嫡長女給清州府衙驗屍的事情傳遍了整個江南,連魏家都跟父親提了婚約作罷,你覺得,還可能有人願意跟我私奔嗎?」
顧白羽的話仿若投石入湖一般,激的每個人的神情都瞬間為之一變,有驚訝,有震怒,有畏縮,也有意料之中的無波無瀾。
「顧白羽,你,你,你胡說什麼?!」呆愣片刻,顧白婉氣急敗壞地說到,比起剛剛的厲聲指責,氣勢明顯弱了許多,那心虛的模樣頓時暴露在人前,令顧延庚登時便狠狠地拍了桌子。
「顧白婉,你給我解釋清楚!」右手狠狠地拍在身旁的梨花木八角桌上,手旁的茶杯震落在地,碎片四分五裂的奔向屋子的各個角落。
「父……父親,她,她胡說,你不能相信她,你怎麼能相信她?我怎麼,怎麼會忤逆您的意思,做出這種事情來?」語氣里充滿畏縮,顧白婉被顧延庚嚇得一個激靈,結結巴巴的否認,卻讓顧延庚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白羽,我知道你因為這件事而被魏家退婚對你的打擊很大,我也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我們母女,但是,你也不能空口無憑的將髒水潑到婉兒的身上,她才多大歲數的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見風使舵,羅氏的聲音里充滿委曲求全,風韻猶存的臉上帶著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多少還是有些我見猶憐的味道。
「二娘說得是,白羽也覺得,婉兒這樣年紀的小姑娘,是沒這個能力做出這等暗中找人放出風聲、散播消息的事情來的,所以我想,這件事情肯定是另有他人在背後操縱,」話里自然而然地將顧白婉當作元兇之一,顧白羽穩穩地喝著面前新添的茶水,絲毫沒有被顧延庚方才的震怒所影響。
「於是白羽就拜託了幾個捕快朋友幫我調查了一下這件事情,畢竟我是給清州府衙驗屍的仵作,認識幾個捕快朋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特特抬眸看了一眼面色猶疑不定的顧白婉,顧白羽似是解釋一般的說道,隨即又從茶心手中接來一個不算太大的錦袋,起身遞到顧延庚手中,繼續說道:
「白羽做事從來不會空口無憑的冤枉好人,若非那些捕快朋友幫我找來這些證據,白羽也不會在這裡好好的提起這件舊事,所有的證據都在這裡,還請父親定奪。」
☆、116.第116章 玩火自焚
「所有的證據都在這裡,還請父親定奪。」清秀的臉龐上神色平靜從容依舊,顧白羽淡淡的說道。
將那一份狀似事不關己的從容鎮定落在盡數收在眼底,顧清韻在心裡無端地對顧白羽更生出幾分佩服。所謂「士別三日,定當刮目相待」,這許多年的未曾謀面,再度相見之時,顧白羽帶給他的驚喜與佩服實在是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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