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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蹄子,看我不收拾你!」被綠衣的話羞紅了臉頰,面上微微有些惱意,茶心伸手便要去咯吱綠衣的腰間,笑得綠衣慌忙躲避討饒,「好姐姐,人家錯了,錯了還不行嗎……」
「好了好了,我們現在坐在馬車裡,茶心你這麼鬧騰,馬車翻了你來拉著我們去長安嗎?」無奈地出聲阻攔,顧白羽和柳媽的唇邊都帶著抹不去的舒心笑意。
「哼,等著待會兒到了客棧,咱們沒完!」輕哼一聲,茶心收了手,重新坐回原先的位置上,她順手抱起一個軟枕,目光中仍然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顧白羽問道:「小姐,我沒有在做夢吧?我們是真的從顧家大宅里出來了?還不用逃,不用跑?」
「是真的,我們離開了那裡,顧延庚再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了。」眸色認真地點點頭,顧白羽抬手拍拍茶心的肩膀,又帶著安慰與堅定的目光看向坐在一旁忽然便安靜下來的柳媽和綠衣。
莫說是茶心,就連從得知顧清韻要來江南省親的那一刻起,便在思索策劃著名如何能借著他逃離顧家的顧白羽自己,回首之間,也覺得這從初夏到秋末的漫長時光,仿若一場一觸即碎的夢境,她飄蕩在其中,不知如何才能落地。
指尖無意中觸到袖袋中一個溫潤的硬物,顧白羽那顆懸浮著的心頓時沉降下來,用手指探著那物什的形狀花紋,正是蘇墨軒墜在腰間的那枚玉佩。
顧白羽讓顧清韻拿著它去清州府衙求救之後,蘇墨軒又在第一時間拿回來還給了她,而明知這是蘇墨軒家傳之物的顧白羽,卻不知為何,沒有推卻的默默收在了身上。
「羽兒,」打馬窗前過,顧清韻那清爽的聲音適時地從馬車外面傳了進來。
「堂哥?怎麼了?」收回飄遠的神思,顧白羽抬手掀開轎廂側窗的小帘子,抬眼看著沐浴在陽光中的顧清韻,出聲問道。
「沒什麼事,我就是來問問你們累不累、渴不渴,前面不遠處有一個茶寮,如果你們想下車走動走動,吃點東西歇歇腳,那我們就在前面的茶寮停下歇息一會兒。」嗓音裡帶著清爽如雨後出筍般的笑意,顧清韻拉著馬匹的韁繩放荒腳步,看著顧白羽問道。
「你們要不要歇一歇?」聽了顧清韻的話,顧白羽轉頭看向車廂內打鬧玩樂正歡的茶心和綠衣兩個人。
「小姐,堂少爺,我們不累,坐馬車又不是我們在走路,怎麼會累呢?」笑意盈盈地抬頭看向顧白羽,茶心出聲說道,轉臉看向半眯著雙眼倚靠在車廂壁上半睡半醒的柳媽,茶心再度出聲問道:「柳媽,你要不要下車歇一歇?這麼顛來顛去的,你也一直睡不好。」
「嗯?不用不用,老奴沒事兒,小姐,堂少爺,咱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早一點兒離開這清州城啊,我這心裡早一點兒舒坦。」從半睡半醒中醒過神兒來,柳媽帶著皺紋的臉上滿是笑意。
「那好,那我們就一路走吧,車上有水有點心,你們餓了渴了就先墊一墊,傍晚的時候就能到客棧,到時候在好好歇歇吧。」聽了車內眾人的話,顧清韻不用去問顧白羽也知道她的意思,於是點點頭,他回手輕輕給了馬一鞭子,便輕鬆愉快地向前跑去。
這廂的茶心和綠衣,因為徹底放鬆了心情而說笑玩鬧著,那廂距離隔著不遠的另外一輛裝潢舒適豪華的馬車中,顧白汐的貼身侍婢雨梨,卻心驚膽戰地看著顧白汐那一向溫柔可人的傾國傾城的容顏上帶著令人心生恐怖的扭曲與憤恨。
白皙的雙手緊緊地攥著一方繡花錦帕,顧白汐耳聽得旁邊馬車中傳來的歡聲笑語,心中燃燒著的憤怒與嫉恨愈燃愈烈。
顧白婉那血流滿面卻呆愣著不敢哭泣求饒的模樣,羅氏那眼眸血紅而神色猙獰憤恨的面色,顧延庚那冷酷無情的話語與極端厭惡的眼眸,一幕幕,一篇篇,不停地在顧白汐的眼前和耳畔輪迴閃過。
攥著錦帕的雙手撕扯的力道越來越大,偏偏那錦帕又是韌性極大的料子,於是錦帕未破,那不沾陽春水的纖纖玉手上,卻被硬生生地勒出一道道可怖的血痕,十指連心,極端的痛意陣陣襲來,卻分不清是手痛還是心痛,顧白汐咬緊的牙關卻始終未曾放鬆。
「小姐,您的手……」眼見著顧白汐的指尖滲出絲絲縷縷的血意,坐在一旁的雨梨小心翼翼地出聲提醒,卻不料端坐著的顧白汐猛地抬起手來,反手便狠狠地扇了雨梨一記耳光。
隨著一記響亮而清脆的掌落臉頰的聲音,雨梨那白嫩的臉頰上瞬間浮上五道紅紅的血印。
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被打的臉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雨梨卻硬生生地忍住不敢讓它滴落下來,若不然,便不僅僅是這一個耳光。
「沒出息的東西!手什麼手?!不就是勒破點兒皮出點兒血麼?!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形,居然還在意這個!等到你我被顧白羽那個賤人生吞活剝了,看你還在不在意這個!」向來溫婉柔和的目光中,此刻充滿前所未有的陰沉狠辣,顧白汐惡狠狠地看著捂著臉頰泫然欲泣的雨梨,絲毫沒有心軟,反而是繼續壓低聲音咒罵道:「哭什麼哭?!你家小姐我還沒有死,現在還不到你哭喪的時候!」
「小姐……」緊緊地咬著下唇,雨梨似是想要辯解什麼,卻又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外界都道顧白汐是「傾國傾城色,溫柔如水心」,可是只有從小****夜夜貼身守在她身邊的雨梨才知道,外表柔弱善良的顧白汐,究竟是一個怎樣內心狠絕而睚眥必報的惡毒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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