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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夫,你不要以為上次你給琪兒治了病,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你……」
「就是因為申安馨,」再度出聲打斷申夫人試圖辯解和轉移視線的話語,顧白羽清秀的臉龐上,儘是令人無法質疑的從容和鎮定。
「前段時間我隨著蘇侍郎來到蘭崖城調查那件案子的時候,曾經親自見過所有的受害者,在申安琪之前的受害者,嗓子致啞的原因,是因為被兇手下了可以毀壞嗓子的毒藥。
但如果受傷之後調理得當,嗓音雖然不能恢復如常,但能夠正常說話,卻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從申安琪開始,所有受害者口不能言的原因,便是因為兇手將受害者的舌頭無情地割斷,也就是說,看到申安琪之後,兇手才起了這樣殘忍的念頭。」
清淡的嗓音波瀾不驚,雖然沒有親自檢查過申安琪的傷勢,然而,卻並不妨礙她從最初驗傷的仵作口中,得知申安琪傷勢的真實情況。
口舌的殘殺自她而始,兇手忽然改變行兇的手法,絕對不可能是毫無根源的一時興起,只有面對了什麼足以刺激他內心的事情,方才會直接了當的影響到他的行為舉止。
毒藥換成割舌,可以治癒嘶啞變成永無止境的沉默,身體與心靈雙重痛楚的折磨,兇手顯然是恨極了被抓在手中的這個受害者。
而後的割舌行為,卻也只不過是兇手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行蹤,所故意做出的混淆視線的方法而已。
「你……你胡說什麼?我們家琪兒溫柔嫻靜,連家門都很少出,又怎麼會遭人嫉恨?你,你不要為了威脅我,就在這裡瞎編亂造,我,我不會相信你的……」
儘管陰冷的容顏上還是努力作出幾分鎮定之色,然而申夫人的語氣里,卻是毫不掩飾的透露出了她的心虛之意,抬眸看著顧白羽,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身子。
「連申夫人你都知道,兇手如此對待申安琪是因為心懷記恨,那麼記恨的原因,想來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微微向前探了一步身子,顧白羽對著申夫人冷了嗓音。
「雖然並不知道,兇手同逝去的申安馨究竟有著怎樣的關係,但是很明顯,他的此番前來蘭崖城作案,有很大一個原因,便是想要為無辜被人謀害的申安馨報仇。連我都能知道,當初一力殘害申安馨的人是申夫人你,那麼你覺得,兇手會不知道麼?
又或者說,申夫人你既然看到,兇手連對待只能算得上是『從犯』的申安琪,都下了如此的狠手,你覺得,兇手在不遠的將來,得到機會之後,會對你做出怎樣更為殘忍的折磨?」
步步緊逼,顧白羽似是閒庭信步般的向著申夫人的身前靠近,卻是面容淡漠清冷,散發著不屬於她自己的冰冷寒意。
「如果我沒有猜錯,申安琪並不是你們申家第一個受害的人,當初那些親自下手謀害申安馨的家僕小廝,想必已經是失蹤許久,或者更進一步的,被人謀害身亡?」
語氣冰冷淡漠,顧白羽犀利的問題直指申夫人內心最為怯懦的地方,絲毫沒有意外地看著申夫人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如死灰,顧白羽垂手而立,知道自己臨時而來的推測,並沒有分毫的錯誤。
「配合我們抓到兇手,你受到的,只是按照大興律令的處罰,若是拒不配合,任由兇手逍遙法外,」淡漠的唇邊泛起一絲冰冷的笑意,顧白羽故意停頓了話語,片刻之後,方才繼續出聲,道:
「那麼,等到兇手得到機會找到申夫人你的時候,相信我,你所要受到的折磨,絕對盛於申安琪的百倍千倍。」
☆、474.第474章 荒野之棺(一)
「你……」
「申夫人,我們言盡於此,剩下的,你自己做決定。」
毫不猶豫地出聲打斷了申夫人略帶猶豫的話語,顧白羽淡漠的嗓音方落,便轉過身子,向著蘇墨軒所在的方向走去。
「墨軒,咱們走吧,多說無益,反倒是在這裡白白的浪費時間,至於下毒手謀害申安馨的人是誰,這樣簡單的事情,根本就不用你我費心思去查。不如回去歇歇。」
抬眸看著望向自己的蘇墨軒,顧白羽那清淡的話語沒有絲毫的遲疑,仿佛已經是失望至極,再也提不起繼續相談的興趣。
「好。」衝著顧白羽點了點頭,蘇墨軒答應的爽利,看向她的眼眸中透出星星點點難以掩飾的溫柔,他轉過身子,同她並排著向申家偏宅的院門方向走去。
沒有任何抗議和阻攔的意思,看著蘇墨軒和顧白羽並排著向院門外走去,原本站在一旁的嵐風和弋陽,也都頗為默契的,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你們……你們……」
申夫人猶豫不決地聲音從身後隱隱約約的傳來,顧白羽和蘇墨軒離開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的停頓,仿佛已經厭棄,不願意再有所牽扯一般的毫無留戀之意。
「蘇侍郎,顧仵作,兩位請留步。」沙啞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申家老爺猶豫片刻,終於是出聲阻攔了他們兩個人離開的腳步。
卻不想停下腳步的,只有走在最後的嵐風,他轉過身子,對著申家老爺沉著嗓子出聲,問道:「申老爺還有何貴幹?或者說,申家老爺難不成是知道申家二小姐的屍館,究竟被申夫人掘出來之後又丟棄到了哪裡?」
「這個老夫我確然不知,」滿面頹然的搖了搖頭,申家老爺看向嵐風的目光中,帶著意味不明的渾濁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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