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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顧白羽想要在這剛剛熄滅不就的火場上,再放一把火不成?
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再次齊齊地聚焦在顧白羽的身上,卻並不曾等來她的解釋,而是看著她動作乾脆利落的,繼續指揮著其他候在一旁的宮人,將那燒得七零八落的枯焦之物,盡數收拾得乾乾淨淨。
「好了,你們跟著我,將柴火放在我手指的幾個地方。」
看著宮人們將堆積在地面上的燒焦雜物清理得差不多,顧白羽一面抬手向宮人示意著堆放柴火的地方,一面語氣淡然的出聲說道。
於是眾人又是目帶不解的,看著那宮人在她的指揮下,將清理出來的地面,重新架空著,鋪上了一層淺淺的柴火。
「顧仵作,你這樣清理完雜物又擺上柴火,折騰來折騰去的,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難不成顧仵作還心存僥倖,認為這樣拖延一些時間,就能等來什麼蘇家或者崔家的救兵?」
冷笑著出聲,韓林之的臉龐上,儘是嘲諷的笑意,「我昨日出宮的時候,可是親眼看到,你的舅父崔懷鴻崔宰相,已經神色泰然的從皇宮中出去了,根本,就不曾為失蹤不見的你有所擔憂,如今你和蘇墨軒一起全都冒犯了皇上,崔宰相怎麼可能出面來救你?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韓侍郎倒是長了一副千里眼和順風耳,連皇上都不曾在那個時候知道我昨日在這宮中失蹤,韓侍郎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冷不熱,一直不曾對周遭人的話語行為有什麼反應的顧白羽,終於是轉過身子看了韓林之一眼,淡漠平靜的話語中,卻是將他時刻與宮中消息相通,明明白白的點破出聲。
「顧仵作說這樣的話,就是有點偏頗了,崔宰相昨日忽然進宮,本就是為著你在宮中失蹤之事而來,皇上又怎麼可能不知曉?至於本侍郎是如何知曉的,那自然,是崔宰相同本侍郎說的。」
顯然是聽出了顧白羽話中的意思,韓林之那略帶得意的嘲諷笑容,在那清俊的臉龐上僵了一瞬,隨即又極快速的反應出聲,話里話外,暗示著顧白羽挑撥離間。
「崔宰相昨日進宮,是來找朕商量蘇墨軒和顧白羽的婚事,並不曾提及顧仵作失蹤一事,朕直到三皇子和蘇墨軒從昨夜大火中將顧仵作救出,方才知道,顧仵作昨日傍晚竟然一直沒有出宮。」
冷冷的出聲,皇上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韓林之所言之語,抬起的眼眸,卻是向著站在一旁不言不語的李景吾看了過去。
臉上的神情瞬間僵在當場,沒想到昨日的崔懷鴻進宮之後,當真能夠忍得住沒有同皇上提及顧白羽的始終,韓林之雙唇張合半晌,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會說,更不敢說。
虛假妄言在前,揣測聖意在後,若是皇上當真生氣論起罪來,不論哪一個,即便是不會令他掉腦袋,也絕對不會讓他輕鬆過關。
「皇上,臣女要開始了,請皇上稍微挪動一下位置,以免火勢不受控制,撩燒到皇上您的衣角。」
沒有理會挑釁失敗的韓林之,顧白羽面無表情地對著皇上出聲說道,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卻似落在了別出一般,沒有任何的感情和期待。
點了點頭,負手而立的皇上並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頗為配合的,向後撤了撤身子,連帶著周遭圍觀的眾人,也一同向後撤了撤身子。
一大塊空地頓時出現在顧白羽的眼前。
「灑酒,點火。」目不斜視,顧白羽看了看那鋪好的柴火,對著身邊抱著酒罈子和拿著火把的宮人,淡淡的吩咐出聲。
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被秦仵作認認真真地檢查了一遍,顧白羽只是站在一旁出聲吩咐,始終不曾親手去碰那些東西,甚至,不曾走近分毫。
才剛剛熄滅不久的火焰,又重新被點燃了起來。
瑩瑩的火光映入眾人的眼帘,將那漆黑的瞳仁之中,點燃跳躍的火苗。掩藏在內的心緒灼熱不安,眾人望著那越燒越旺的火焰,目光之中,儘是疑惑不解與好奇期待。
——今日這一場爭鬥,究竟會是鹿死誰手。
因著事先做好了隔火的防護,再加上用來燃燒的柴火和白酒有限,那被火把點燃的火堆,漸漸的有所減小,而剛剛那架空著淺淺鋪了一層的柴火,更是極為迅速的,便被焚燒殆盡。
「那……那是……」
眾人閉息凝視之中,一個膽小的宮人,忍不住地驚叫出聲,雖然叫聲出口便已然頗為警覺的,硬生生將那不曾說完的話咽回了喉嚨之中,然而,卻是為時已晚,眾人的目光,已然齊齊地,順著他驚訝之下,伸手指出的方向看去。
焚燒殆盡的淺柴火之中,兩個黑色的人影漸漸的浮現起來。
雙拳緊握,姿勢掙扎,那兩個炭黑色的人影略有交疊,似是在向著哪裡大聲呼救,卻又似是在努力地爬行逃跑,無端的,令人已然是充滿恐懼和疑惑的心頭,硬生生的,浮起幾分蒼涼的意味。
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顧白羽只是眸色淡然的站在重新點燃的火場旁邊,負手而立,安靜地等待著,其餘幾個人影的緩緩顯現。
面色驟然而變,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無所有的地面上,憑空泛起幾個黑色的人影,而那人影的位置和姿態,恰與那被他們殺死後丟棄在地的侍衛屍體一模一樣,韓林之下意識的,便抬起頭去,看向站在一旁的李景吾,卻正好迎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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