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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異常緊張和嚴肅,並不知道蘇墨軒蹙眉的原因是因為想起了顧白羽,安捕頭以為自己先前那個問題的答案,讓蘇墨軒心中不滿,於是心中頗有些惴惴,他小心謹慎的出聲答道。
「將這個問題再深入調查一下,摸清楚其他三個受害者過去到底有沒有這種情況出現,如果有,是什麼時候,出去多長時間,有沒有找到什麼規律。」
眸色淡漠的看著站在面前的安捕頭,蘇墨軒清冷的嗓音里沒有一絲的情緒起伏,抬頭看了看那漸漸升到當空的太陽,他頓了頓,繼續出聲,道:
「現在是中午,明天的這個時辰,我要知道問題的全部答案。」
「是,屬下遵命。」神色肅穆,安捕頭對著蘇墨軒應聲而答,隨後,便不再有分毫耽誤的,轉身離開了蘇墨軒的視線之外。
眯眼望著天空中漸漸開始有些耀人眼目的太陽,手中握著不算太厚的受害人資料,蘇墨軒的眼前,卻是不斷地浮現起林煜城那躺在驗屍台上的蒼白容顏。
雙目緊閉,面色慘白,往昔分析起案情來滔滔不絕的雙唇,悄無聲息地合在一起,嘴唇乾裂而沒有血色,卻仿佛帶著巨大的無可逃脫的壓力,向著蘇墨軒傾倒而來,令他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微微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是沒有經歷過摯交好友的陰陽相隔,然而卻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形。
終於明白顧白羽曾經無意中對他說過的那個「最怕」,如今的他,也遇到了可以算作是顧白羽口中的「最怕」的情形。
她最怕哪一日,與自己並肩而戰的刑偵隊員們,因為種種原因,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驗屍台上,而他此刻,卻是真真正正地面對了,自己昔日的「戰友」,毫無生氣的躺在驗屍台上。
胸口忽然有些憋悶,蘇墨軒俊朗容顏上的神色,卻依舊淡漠平靜的,沒有一絲起伏變化。
下意識地低頭看著手中的資料,蘇墨軒知道,裡面沒有林煜城的相關情況,那個來去如風而無影的人,又怎麼會有人知道,他生前最後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站在炙熱的陽光下,蘇墨軒想要將目前所得到的線索和證據,再度一一梳理一遍,然後就如往常分析案情那般,從那看似毫無關聯的線索和證據之中,抓住那主要的一條線索,將全部的內容,串成一條清晰完整的鏈條,將那十惡不赦的兇手,圈繞在其中。
然而卻是無能為力。
腦海中分析過濾著的線索,每每到了林煜城的身上,就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被打斷,胸口中憋悶的氣息愈發的強烈,蘇墨軒才猛地發現,自己竟然,也會有這樣無法徹底冷靜下來的時刻。
但卻不能這般繼續下去,否則,不但林煜城的被害找不到幕後真兇,而且,還會繼續有其他的受害者,受害於兇手毫不留情的屠刀之下。
似是想起什麼一般,蘇墨軒猛地抬起腳步,向著驗屍所外快步走去,然後在那當值捕快驚愕而恭敬的目光中,牽過那捕快手中的馬匹,揚起鞭子,便揚長而去。
他要回到長安城去。
他要回到顧白羽的身邊去。
縱馬狂奔中,蘇墨軒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顧白羽的存在,已經成為他內心情緒的全部依賴。
從前能夠沉穩冰封在心中的全部情緒,在她悄悄走進他的心中之後,便仿佛是找到了傾瀉出口一般的,只有她,才能恰如其分的給自己以調節和疏導。
一如現在。
心中煩悶的氣息無論如何都壓制不下去,想要尋找其他的方法,腦海中卻只有一個聲音在叫囂,那就是,顧白羽,去找顧白羽。
一路揚鞭向北,馬兒絕塵而去。
居然才不過是夕陽剛剛落山的時候,蘇墨軒便已經是出現在了蘇家大宅的門前。
玄色衣衫上的風塵僕僕之意盡顯,然而蘇墨軒那俊朗淡漠的容顏上,卻沒有分毫的疲憊與滄桑之色。
沒有絲毫遲疑地徑直扔掉手裡的馬鞭,蘇墨軒加快腳步,一路目不斜視地穿行而過,直到遠遠地看到那站在院子裡不知道思索著什麼的熟悉身影時,他心中憋悶著的那股子煩躁之氣,方才消失大半。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那纖細身影的背後,來不及出聲喚她的名字,蘇墨軒便已經發現,自己的雙臂率先伸了出去,然後,便將她從背後緊緊的擁入了懷中。
熟悉的香氣在鼻息之間淡淡的暈染開來,蘇墨軒的心頭驟然一松,便低下頭去,將臉埋在了顧白羽披散未束的長髮之中。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並沒有被蘇墨軒忽然而來的背後擁抱所嚇倒,方才那熟悉的腳步聲在院外響起的瞬間,顧白羽便已經聽出了是他,只是還沒來得及轉身,便已經被他深擁入懷,抬手抱著他的雙臂,顧白羽嗓音輕柔。
「想你了,腦子裡亂的很。」從顧白羽髮絲間發出的聲音悶悶的並不爽利,話語的內容也是斷斷續續的,似是沒有什麼邏輯性一般,蘇墨軒繼續低著頭,將自己又貼近了顧白羽幾分。
「沒有我就靜不下來分析案情和線索?」毫無障礙的聽懂了蘇墨軒略帶跳脫的話語中的意思,顧白羽詢問的嗓音里,帶了三分無奈七分心疼。
雖然蘇墨軒這般類似撒嬌的舉動落在旁人的眼中,著實有些好笑和難以置信,然而,能讓向來冷靜理智而分毫不亂的蘇墨軒至此,顧白羽卻是知道,林煜城的被害身亡,究竟給他的心裡帶去多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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