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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軒這樣忽然而來的舉動,是不是就意味著,崔氏一族的支持和偏向是真心為之?
大廈將傾,眾人推之。
是不是正是因為知道李景雲大勢已去,而李景毓的身份不足為懼,蘇墨軒才果斷的拋棄昔日的兄弟,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顧白羽?
在沉默和思索中相互對視,面對顧白汐托人送來的消息,李景吾和韓林之一時都沒有開口。
真假難辨。
決定難下。
—
自從那日蘇墨軒在顧家大宅的前廳中丟下「蘇家提親」這樣一個重磅炸彈便悄然離去之後,顧白羽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已然是三日後的長安城府衙大牢的審訊室中。
在大雪封山、寒意凜然的城郊後山上埋伏了整整三日,長安城府衙的捕快們,終於在昨夜子時左右,等到了蘇墨軒口中的,那個時不時會返回埋屍現場查看被自己殺害的孩子們的兇手。
形容枯槁,面色蒼白,乾瘦的身軀被縛住手腳,被埋伏在山林中的捕快們抓回長安城府衙的兇手,沉默不語的垂頭坐在審訊室中。
「他堅持說自己是無辜的。」
看到顧白羽和蘇墨軒一起走進審訊室外的隔間之中,一直站在門外觀察著審訊室內狀況的邢煥之,沉沉的開口說道。
「但埋伏在郊外後山上的弟兄們,確實是等到他準確的找到其中一個孩子的淺墳,並且動手去挖的時候,才亮明身份,出手去抓人的。」
「既然他說自己是無辜的,那麼,他是怎麼替自己大半夜的跑去郊外後山上挖掘受害者被埋屍之處的淺墳的行為辯解的?散步麼?」
冷眼看著那個坐在審訊室中容色之間帶著稍許慌張,卻又死死咬著不肯鬆口承認的犯罪嫌疑人,顧白羽嗓音淡漠的出聲問道。
既然出聲喊冤,那麼喊冤者便勢必會給自己的古怪行為尋找一個什麼看似堅實可靠的藉口,好讓自己在喊冤和對抗的過程中能夠有所依憑,若非如此,僅僅是單純的喊冤,不可能讓審訊室中的犯罪嫌疑人做到如現在這般強硬的沉默不語。
「他除了自己是被冤枉的之外,什麼都不肯對我們說,」看向蘇墨軒和顧白羽的眸色之間帶了些許古怪和難以開口的神情,邢煥之搖搖頭,沉吟片刻,方才繼續出聲說道:
「他說,他確實知道一些事情,但他所知道的一切真相,只有在見到蘇墨軒蘇侍郎的時候,才會開口對他一個人說。」
這是在下戰書麼?
俊朗的面色沉靜如水,蘇墨軒仿佛沒有聽到邢煥之所說的話一般,仍舊是站在原地,冷峻的眼眸片刻不停地上下打量著坐在審訊室中的犯罪嫌疑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一般。
反倒是站在一側的顧白羽,如遠山含黛般的眉毛輕輕上挑,思忖片刻之後,對著蘇墨軒出聲說道:「有意思,我來試試?」
「好。」
惜字如金,蘇墨軒目不轉睛地看著審訊室中的那個情緒已經漸漸開始有些浮躁的犯罪嫌疑人,補充著說道:「但是要再晾他一會兒。」
「為什麼?我們現在可是還有一個孩子下落不明呢……」
看著顧白羽同蘇墨軒配合默契的在臉上閃過一絲瞭然和贊同,不明所以的邢煥之忍不住的出聲問道。
既然犯罪嫌疑人已經明確地指定了只會向蘇墨軒一個人坦白,那麼勢必是已經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而從將他在埋屍現場人贓俱獲的抓捕歸案至今,無論他們怎樣審問也不曾有分毫的鬆口跡象的犯罪嫌疑人也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和毅力,邢煥之想不明白,蘇墨軒為什麼會同意讓顧白羽進去審問。
更何況,他們現在時間緊迫。
若是按照對前幾個被害的孩子遺體的驗屍結果所顯示的那樣,最後一個被他們所知的失蹤的孩子,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
若是因為審訊時機的延誤而導致另外的孩子被兇手拐帶走,邢煥之覺得,自己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怎樣面對這個結果。
「這種指定坦白對象的犯罪嫌疑人一般會有兩種情況,」平靜的嗓音之中帶了幾分思索,顧白羽觀察著審訊室內那個乾瘦身影的目光,始終未曾挪開分毫。
「第一種類型,屬於內心狂妄傲氣,想要挑戰權威,他之所以指定特定的對象前來審問自己,完全是想要同對方一決高下,以期更好的證明自己的高明睿智。
如果挑戰權威的目的和內心的傲氣得不到滿足,甚至被他自己認為的、不足以與他抗衡的對象所打擊和不屑,就會很容易的被激怒。
面對一個被激怒而多少喪失理智的人,再想問出點什麼東西來,肯定會更加容易得多。
第二種類型,則很有可能是帶著任務前來,不管他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指定特定的人來對自己進行審訊,並非是他自己的意思。這種類型的人,有很強的目的性,與特定的人進行交談,則是他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
如果這種願望和目的性得不到滿足,內心就會焦躁不安,很容易找到令他全線崩潰的突破口。」
在腦海中回憶著前世王淑瑤曾經詳詳細細的對自己做過的犯罪心理分析,顧白羽對著滿面疑惑的邢煥之一五一十地解釋道。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審訊室中坐著的這個犯罪嫌疑人究竟屬於哪一種類型,但是現在就讓蘇墨軒應了他的要求直接走進去,並不是一件十分明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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