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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要睡就去榻上躺著,這樣撐著不難受麼?」
「羽兒姊姊你還好意思說我啊,你自己不是也迷迷糊糊的嗎?都怪你這屋子裡的薰香,讓人聞著就想睡覺。」
打了個哈欠,顧意瀾直了直身子,抬頭朝著牆角擺著的香爐中望了一眼,語氣里滿是撒嬌似的抱怨。
「是素衣說你這幾日沒睡好,我才專門讓茶心點的安神香,你困了正好,去我床上躺一會兒吧。」放下手中的醫書,顧白羽看著顧意瀾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說道。
「都這個時間了,還是吃了午飯再睡吧。」
起身走到窗前,顧意瀾將窗戶微微推開一條縫隙,窗外濕潤清冷的氣息瞬間鑽入屋內,伴著陣陣幽雅的梅花香氣,令顧意瀾的神思瞬間清醒不少。
本欲再同顧白羽說些什麼閒話的她,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院牆上乾脆利落的翻進來三個身影,然後便駕輕就熟地向著顧白羽的房間走了過來。
「我說大哥,蘇公子和李公子偷偷的翻牆進來也就罷了,你進自己家的院子,為什麼還要不走正門的翻牆?」
滿面無語地看著那束黑色敞麾下的最為熟悉的顧清韻的身影,倚在窗邊的顧意瀾衝著窗戶外面喊道——橫豎隔壁那一位今日一大早的便同羅氏和顧白婉去哪裡閒逛了,她就是喊得再大聲,也不會有外人聽到。
「戶部還有事情,我是被他們兩個強拉回來的,同你們說個消息,就要再回衙門去,若是從正門正經的回來又不去祖母和大伯那裡請安,被知道了,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站在門前抖了抖敞麾上積落的雪花,顧清韻跺跺腳,話語中帶了幾分無奈。
緊隨其後,蘇墨軒一襲暗紫色敞麾清冷出塵,李景毓一披銀白色敞麾俊美華貴,一先一後的走入溫暖如春的屋子裡,帶來陣陣冬雪的清新寒涼之意。
「我看你們幾個,根本就是來蹭飯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個時候,找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翻牆進來,你們若是今日說不出個什麼要緊的消息來,就等著我好好收拾你們的。」
雙手抱臂環繞在胸前,顧意瀾姣好清麗的臉龐上顯然帶著幾分將信將疑,烏黑的杏眼上下掃過三個人抖雪的模樣,話語中絲毫沒有半分的客氣。
「羅氏母女去了你們的長汀樓。」將敞麾交給應聲而來的雲影,顧清韻坐在屋中擺著的椅子上,對著顧意瀾和顧白羽出聲說道,「王掌柜差夥計到戶部去告訴我的,夥計說,目前看不出來羅氏母女是不是知道這長汀樓的老闆究竟是誰,但他還是覺得需要告訴你一聲。」
「羅氏母女?她們去長汀樓做什麼?看來我真得要關門歇業一天好好打掃打掃了,她們三個去,真是晦氣。」臉上瞬間改變,顧意瀾話語中儘是毫不遮掩的不滿。
莫說是從前親眼見到過她們母女三人是如何虐待尚且年幼的顧白羽,就單單憑著顧白汐來到長安後的處處針對陷害,顧意瀾就早已恨不得將她掃地出門,乾淨利落的趕回清州城去。
卻不想顧白汐下手更快,提前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搞定了顧老夫人,讓她再想開口攆人,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讓王掌柜謹慎著為上,韓林之知道的事情,顧白汐或早或晚都一定會知道。」嗓音淡漠從容,顧白羽的話永遠一針見血。
「我就說她們母女三個人晦氣得很,才剛來幾天就打算出手找事兒,這還要打算過完春節才肯回去,真是煩死人了。」
語氣裡帶著三分焦躁七分鄙視,一向大大咧咧、與人為善的顧意瀾,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同羅氏母女平心相處,只不過她從小到大爽朗和善慣了,著實是不會主動使出什麼陰人的手段,如若不然,她還當真不想讓她們母女三人在這長安顧家大宅中,安安生生地過日子。
「素衣知道。」看著顧意瀾望向自己的目光,素衣輕輕的出聲應道,返身便離開了顧白羽的屋子,向著長汀樓後門的方向出發,將消息帶給主事兒的王掌柜,也將顧意瀾她們留在那裡的一些東西清理乾淨。
熱茶暖手,蘇墨軒那幽深沉靜的眼眸直直地看著坐在軟榻之上的顧白羽。許是屋內的火爐太旺,她那往日裡總是瞧著略帶蒼白的臉龐上,泛著紅潤水嫩的氣澤,若有所思的目光流轉之間,卻是靈動水潤,令他的心中突地一跳。
「我和景毓來,是有別的事情要提前告訴你。」目光與顧白羽在半空中對視,蘇墨軒清冷的嗓音中帶了幾分溫暖的味道,那目光中流露出的情緒豐盈而充沛,不肖過多的語言,便能彼此了解對方的心意。
「五天之後,皇宮中要舉辦每年一次的『暖冬宴』,今天我無意中聽說,父皇特別批准邀請的名單中有你,但可能明天後天的才會來給你送邀請帖,所以我們先來通知你,好儘早做足準備。」
將顧白羽和蘇墨軒那四目相望的模樣落在眼中,李景毓的心中有著些許的刺痛,忽然便不知道自己堅持著不肯放手究竟意義何在,卻仍舊是忍耐著那痛楚的感覺,半是慵懶,半是正經的將話說了出來。
「暖冬宴?」
在記憶里細細搜索一番,顧白羽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顯然,曾經的顧白羽也並不知道這所謂的皇宮每年一次的「暖冬宴」究竟是一場怎樣的宴聚。
於是詢問出聲,顧白羽看向李景毓的眼眸中帶了幾許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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