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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色平淡的看著那秋棠色金衣長袍少年滿臉笑容的模樣,顧白羽雖然對面前這一時看不明白的詭異局面心懷不解,然而卻也忍不住的在暗中腹誹著,這少年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當真與顧意瀾不相上下。
那高座之上被錦衣長袍少年喚作「父親」的,身著暗紅色繡金祥雲紋的宰相朝服的中年男子,臉上掛著的,分明是因為過分激動和緊張,而令笑容僵在臉上的怪異神色,卻硬生生地被他說成是嚴肅。
顧白羽瞥一眼那望向自己眸色緊張的錦袍少年,心中納罕不已,他們的激動與緊張究竟所從何來。
「噢!是,是,我,我們今天真的是來道謝的。我只是平時上朝時表情嚴肅慣了,所以一時改不過來,羽兒,你千萬莫要介意。」
聽了那錦袍少年的話,崔懷鴻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的清醒過來,猛地移開始終黏在顧白羽身上的目光,他打著哈哈笑著說道,眼睛卻在第一時間看向了坐在身旁的顧延修,目光中帶著幾分求救的意味。
「羽兒,這位是當朝崔宰相,你……你崔伯父,這兩位是崔家的長輩,你喚他們叔父即刻。至於剛剛說話的這兩個年輕人,一個是你崔伯父的長子崔謹風,一個是三子崔謹寒,」看懂了崔懷鴻眼光中的意思,顧延修抬手依次指著坐在下手的銀灰色衣袍青年和秋棠色錦衣長袍的少年,出聲介紹道,「謹風年長你四歲,你喚他表哥就行,謹寒與你年歲相同,你們自己看著稱呼吧。」
彎腰施禮,顧白羽那平靜淡漠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從她剛剛踏入主廳的大門起,她便明顯的感受到來自眾人的灼灼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似乎懷著什麼呼之欲出的,卻又不知為何被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秘密,仿佛她就是那個禁區,若是在沒準備好之前踏進去,便會天翻地覆。
「今日你們在柳巷商業坊所救的那個倒地抽搐的少年,是我的幼子,崔謹辰。我在衙門的時候聽到家中僕役來報,說辰兒在集市上再度倒地抽搐,甚至昏迷,著實被狠狠地嚇了一跳。後來聽說他被恰巧路過的大夫所救,這才放下心來。」
先前緊張尷尬的神色緩和不少,崔懷鴻畢竟是一朝之宰相,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是他一貫的修養,剛剛那般失態,已然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對於救了辰兒的人,我們崔氏一族自然感激不盡,更何況聽說救了他的大夫便是白羽你,我便沒有多想的跑到你二叔父任職的衙門去道謝,這才一同前來而沒有換下官服,羽兒你千萬不要誤會。」
看著顧白羽那上下打量著自己的銳利眼眸,崔懷鴻生怕顧白羽會有所誤會一般的,即刻出聲解釋道,語氣中慈愛之意滿滿,他看著顧白羽的目光,宛若看著崔謹辰、崔謹寒亦或是崔謹風中的任何一個人。
「辰兒他從小便體弱多病,全家人一直都十分著緊的看著他,可他偏偏喜歡自己偷偷跑掉,所以今日乍一聽他抽搐昏倒在集市上,我這顆心啊,差點沒從胸口裡跳出來。幸虧他遇到了白羽你,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所以我和大哥也硬纏著父親前來,想要親自向辰兒的救命恩人道謝。」
拍拍胸脯做出一副被嚇壞的神情,崔謹寒的臉上笑容不減,一迭聲的說著,顯然,他的性子要比做大哥的崔謹風活潑愛玩許多。
「白羽既然會醫術,那便是要救死扶傷的。今日不管生病倒在地上的人是誰,白羽都會出手相救。所以,諸位不必這麼客氣。」淡漠的嗓音依舊,顧白羽出聲答道。
再沒有徹底弄清楚崔家人此次興師動眾的前來,目的究竟為何之前,顧白羽並不想將自己暴露太多於人前。
「其實,我們這次來,除了道謝之外,還有個不情之請。」沉默良久的崔謹風再度開口,話語沉穩謙和,道:「說實話,今日剛剛聽說辰兒再度犯病的時候,我的心中已然充滿了絕望,辰兒的病自小就有,所以訪遍了大興王朝的各地名醫,上個月,太醫院那位德高望重的御醫才剛剛說過,若是辰兒再犯病,他那虛弱的身子怕是撐不過去了。」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崔謹風看向顧白羽的眼眸中更多了幾分感激,「可是卻被白羽你妙手回春的救了回來,聽辰兒的隨從說,白羽你不過是號了號脈,便能將辰兒久病纏身的事情說得分明,所以,我們也想請白羽你能出診給辰兒診治。哪怕是能延長他一日的性命,我們也是感激不盡。」
語氣中帶了幾分無可抑制的車中,說起自己的四弟崔謹辰的病情,不僅僅是崔謹風和崔謹寒兩兄弟,在做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浮起幾分於心不忍的神色。
「太醫院那位御醫的話所言非虛,」接口說道,顧白羽那明若秋水的桃花目中充滿認真的神色,「謹辰的病纏綿身側太久,已經將他的身體基本損耗虛空。今日我給他把脈時,也是覺察出了他脈象的無力,甚至出現脈弦滑動的狀況。」
「那……白羽你的意思是,辰兒他的病真的是……」聽到顧白羽的話,崔謹風心中剛剛燃起的幾分希望之火,頓時熄滅不少,試探性的詢問出口,眸色之中滿是哀傷。
「謹辰的並還不至於藥石無醫,」淡淡的看了崔謹風一眼,顧白羽出聲說道,「導致謹辰渾身抽搐症狀愈演愈烈的主要原因是風痰性的,只不過病情拖得太久,所以引發了全身其他各處的問題而已。若是能對症下藥散風祛痰,再輔之以其他的藥物調養,應該可以痊癒,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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