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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至於,柳氏所謂的城北「娘家」,在章明松的再三追問之下,竟然道出了,他們原本並不是那作坊主妻子柳氏真正的「娘家人」,而只不過是昔日交好的鄰居的實情。
當初因為可憐柳氏年紀輕輕便孤苦一人,於是頗為心善的他們,借著鄰里之間的便利條件,時不時地便會照顧著那孤苦無依的柳氏,兩廂關係融洽之間,便好似有斬不斷地血緣關係那般的,變成了一家人的模樣。
及至三年前柳氏嫁入城南,生怕對方會因為柳氏是沒有娘家依靠的孤兒,而心中肆無忌憚的對她有所欺負的那家人,便頗為正經的以柳氏的「娘家人」自居,坐在高堂之上,看著柳氏同那為人老實的作坊主拜了天地。
眸色淡然的聽著章明松將探查到的實情,一五一十地對著自己講述一遍,不用再多加考慮和斟酌,蘇墨軒便已然在心中斷定,他們要追查尋找的兇手,定然是此刻隱瞞了真實姓名,卻又失蹤不見的柳氏無疑。
於是直接出聲指揮著武華城府衙的捕快前往城南,找到那小作坊主去描繪柳氏的畫像,蘇墨軒看著想要出聲阻攔的鄭太守鄭一毅,冰冷淡漠的眼眸中,充滿警告和威脅的意味。
粗糙的雙唇動了又動,站在一旁的鄭一毅,終究是沒有將阻攔的話語說出聲來。
下意識地向後撤了撤身子,鄭一毅凝視著那得了命令飛速地跑出府衙去的,那年輕捕快的深青色背影,深沉陰鬱的表情掛在臉上,讓人猜不出來,彼時彼刻的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得了柳氏畫像的武華城捕快,不出半日,便將柳氏的畫像鋪天蓋地般的掛滿了全城,搜尋著柳氏蹤影的捕快撒滿全城,間或,還夾雜著無衣派出去的人手。
「既然該出去追人和搜查線索的捕快,已經全都分散在這武華城中,鄭太守,你我二人,是不是也不好就這麼閒在府衙之中,而也應該一同找些事情來做?」
將諸事安排部署妥當,尚未等到再次前去探查當年那個青樓紅牌歌妓的章明松來報的蘇墨軒,轉過頭去,看著站在一旁神色沉寂的鄭一毅,淡漠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侍郎說的是,手下的人為了查案辛苦奔波,屬下空坐在這府衙之中,心頭的確難以平靜安生,既然蘇侍郎都已經開口了,那麼屬下便隨時聽候您的差遣便是。」
從沉思中回過神兒來,鄭一毅的臉龐上,不自覺地又浮現起慣常的諂媚笑意,然而卻並不似往昔那般綻放如花,他話語中的恭敬之意不減,但卻總是纏繞著繼續思索的意味,似乎,是在心中暗暗的謀劃著名什麼。
「看來,鄭太守你也贊成我的說法,那麼,我們就帶著幾個捕快去『望月樓』走一趟吧。反正任天培任老闆已經路途迢迢的來了這武華城,我們便趁著任老闆在的時候,前去看看,大家的面子上,也好看一些。」
直截了當的將目的挑明,早就看出了鄭一毅心中盤算謀劃之意的蘇墨軒,自然是不會給他足夠充裕的時間去謀劃,然而卻是算好了,從任天培到達武華城至現在的這段時間,足夠他將想要轉移的東西,所差不離地轉移出去。
「蘇侍郎您的意思是,我們去『望月樓』搜查一番?」聽出了蘇墨軒看似平淡輕鬆的話語中所隱藏著的意思,鄭一毅不由自主地出聲問道。
「既然鄭太守說是『搜查』,那我們便去『搜查』,武華城是鄭太守你的任職區域,自然,是你說了算。」
緊緊抓著鄭一毅話語中的失誤不放,明明便打著徹底搜查心思的蘇墨軒,卻偏偏做出一副「如你所願」的模樣,令覺察到自己上當的鄭一毅,非但不能出聲反悔,反而還要做出一副謙卑配合的模樣,以蘇墨軒為上位,充當先鋒,去敲開「望月樓」那因為停業整頓而緊閉著的大門。
抬頭迎上任天培那充滿質詢的眼光,站在蘇墨軒身前替他引路的鄭一毅,卻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將那無法說出口的苦澀,硬生生地吞到肚子裡去。
「望月樓」的二樓大廳中,氣氛異常的微妙緊張。
向來在人前皆是一副容色冷漠且不苟言笑模樣的蘇墨軒,居高臨下地站在二樓大廳的欄杆處,眸色嚴肅而銳利的,看著來來往往仔細搜查著的眾捕快身影,卻是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尊位之人沉默不語,陪同之人,自然也不能自顧自地聒噪,更何況此時此刻的鄭太守鄭一毅,在蘇墨軒應該知道的範圍之內,與任天培並不能算得上熟識,自然,便更加不能在蘇墨軒的面前一起說長道短。
於是偌大的「望月樓」中,看似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凡,然而卻是除了那一眾捕快搜查時發出的聲音之外,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膽敢發出別的聲音,尤其,是說話和聊天。
打破這尷尬沉默的,是小跑著出現在蘇墨軒面前的一個年輕捕快,深青色的捕快服齊整合身,穿在那年輕捕快的身上,顯得異常精神利落。
「回稟蘇侍郎,鄭太守,」站在蘇墨軒和鄭一毅的面前,那年輕捕快雙手抱拳,嗓音清亮的開了口。
「屬下剛剛已經將這『望月樓』徹查過一番,除了這兩件略有些奇怪的衣裳之外,這『望月樓』中,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隨著清亮響起的話音,那年輕捕快抬起手來,將搜查之中所發現的、不知被誰胡亂地收在角落中的衣裳,遞送到了蘇墨軒的面前,心裡卻是頗有些奇怪的覺得,這樣類型的衣服,他過去曾經,似乎是真的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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