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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豁口極其微小,斷口處的形狀參差不齊,仿佛是因為暴露在外,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磕撞掉落一般,而非刻意的人為。
韓林之,果真是聰明至極,心細至極。
只可惜,顧白羽對他和顧白汐,從未有過片刻的信任。
「我順著那個豁口去看放在裡面的軟管,被井水浸潤的布料,就算是會留下痕跡,也是我們慣常所見的水漬,而不是那一處浮在軟管之上的淡淡的黃褐色。」
手裡仍舊不斷地攪動著碗裡的紅豆粥,顧白羽思忖著出聲說道。
「當時我就知道,韓林之肯定是在軟管裡面下了藥,至於具體是誰下的藥,又下的是什麼藥,我那個時候為了不打草驚蛇,也就不能興師動眾的將軟管拆開來看。
既然是在軟管裡面下了藥,那麼,那種藥混在長汀樓做飯泡茶的用水中,只要在長汀樓吃飯喝茶的人,就肯定會或多或少的被下了藥。
而依著韓林之那謹慎的性子,肯定下的不是會鬧出人命的毒藥,否則,來長汀樓吃飯喝茶的客人,都是長安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個死在長汀樓里,都會驚動刑部來派人徹查。
冒著這種會被查出來的風險,韓林之不會做這樣的事。
所以,被下在水中的藥,至多是會導致人昏迷或者嘔吐之類的藥物,既能給長汀樓帶來麻煩以達到他們的目的,又不會惹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端。
但是,有這種能夠正大光明的看自己出醜的機會,顧白汐那樣的人,自然是不會連同自己一起被藥昏過去,更不會捨身中招而嘔吐不止的破壞自己的形象。
所以,」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從紅豆粥中翻攪出來一顆埋藏很深的紅棗的顧白羽,乾脆利落地將那顆棗子舀到了蘇墨軒的碗裡。
「所以,我才會猜到,她肯定事先服了解藥,而眾貴女之中,也有她和韓林之真相大白之時得罪不起的人,於是解藥還會給眾人散,又不能被人知道,那麼,就只能是在茶水中動手腳了。」
「原來,茶水真的有問題,只不過,竟然是解藥?」
咬著筷子,綠衣對顧白羽的觀察力和分析力,佩服得五體投體。
「有解藥就勢必有毒藥,你們家小姐可是名頭響亮的顧神醫,自然,是知道那水中下了什麼藥。」
拿起筷子輕巧地將紅棗遞到顧白羽的口中,蘇墨軒唇角含笑,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易覺察的得意。
☆、246.第246章 羅氏 大鬧
被顧延庚禁足顧家大宅的日子,對於內心焦灼的顧白汐來說,是一種真正的折磨和懲罰。
然而對於悠哉悠哉的顧白羽來說,卻是樂得輕鬆自在,整日裡看書喝茶,逗鳥種藥,忙得不亦樂乎。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不能在院子裡練習蘇墨軒教給她的劍術,以免給羅氏母女留下新的把柄。
「嘭嘭嘭」的敲門聲來勢洶洶,打破了清晨的安寧平和。
還沒等睡眼惺忪的綠衣腳步匆匆地跑到院子門前,羅氏那尖細陰狠的嗓音,便驟然在門外響起:
「顧白羽!你給我滾出來!你個賤人!把我的婉兒害得這麼慘!你給我滾出來!我要你給我的婉兒償命!顧白羽!你給我滾出來!」
將小小的院門拍得震山響,羅氏盛氣凌人的嗓音中,透著幾分隱隱的淒涼心傷。
她不是顧延庚那種無情無義的性子,顧白婉是她的親生女兒,連著她的血脈,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如今顧白婉莫名其妙的便從酒樓二層掉了下來,重傷昏迷,以至於訪遍長安城的名醫大仙,仍舊是昏迷不醒,她又怎麼可能不心急如焚?
滿心的怒火無處發泄,於是一大清早的,羅氏便衝到顧白羽的院門前,想要好好的找這個她心中的罪魁禍首算一算帳。
「不要開門,讓她瘋去吧。」
披著衣裳從屋子裡挪騰出來,顧白羽斜倚在門框之上,掀開帘子,對著將將走到院門前的綠衣說道。
眉宇之間卻帶著幾分惋惜,抬頭看了看尚早的天色,顧白羽衝著收了開門的手往回走的綠衣,嘆息著說道:
「只可惜,她這麼又吵又鬧的,咱們今日這個回籠覺,是註定睡不成了。」
「就是啊,這麼一大清早的就來鬧,自己不睡覺,還不讓別人睡覺,還真是夠討人嫌的。」
打著哈欠,綠衣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個聲調,好讓站在門外的羅氏聽得一清二楚。
「顧白羽!你給我滾出來!總躲在院子裡算什麼本事?!你這個小賤人,害得我家婉兒這麼慘,你如今躲在院子裡吃香的、喝辣的,也難怪你娘死得早,都是被你這個黑心肝的剋死的!」
原本就滿腔怒火的羅氏,被綠衣那懶洋洋的、充滿不屑的語調所更加激怒,砸門的力道愈發地猛烈,口中的污言穢語,也更加的不堪入耳。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那日在長汀樓下,若不是我家小姐搶救及時,顧白婉早就已經沒命了,還輪得到你在這裡大呼小叫?也不怕旁人聽了去給顧家丟人!」
羅氏叫罵的聲音剛剛落地,嘴快的綠衣便立刻接口堵了回去,眼瞧著顧白羽面上的冰冷之意更甚,綠衣伸出手去拉著顧白羽的衣袖,正想要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卻沒想,羅氏的叫罵聲緊接著又再度響了起來。
「這話說得正好,我還就怕你們不承認!婉兒出事的時候,你這個看她千般百般不順眼的顧白羽,為什麼會第一個衝到婉兒身邊?還將汐兒攔在人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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