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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於一向將顧白羽看作當年那個怯懦愛哭的小姑娘的顧清韻來說,此刻的他,更多的是放下了那顆始終懸著的、生怕她受人欺負的憂心。
眉頭緊皺,顧延庚低頭翻看著顧白羽遞給他的證據,黑沉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狂風暴雨似的憤怒在他那暴戾的眼眸中持續不斷地翻滾涌動,最終,在看到那錦袋中躺著的一支金絲雙蝶步搖時,猛烈的爆發出來。
「真是一群混帳東西!」憤怒的拍桌而起,顧延庚狠狠地將手中的金絲步搖扔在地上。
金絲步搖應聲落地,細細的簪柄瞬間斷裂開來,碎片四下飛濺,只有那綴在蝶翼上的明珠流蘇仍舊不知疲倦的搖搖擺擺。
「老爺息怒,您聽妾身解釋,這件事情一定是個誤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羅氏立刻從桃木太師椅中站了起來,上前兩步想要攔阻顧延庚的怒氣,卻又手足無措的看著他望過來的冰冷目光。
「誤會?!好啊,那你就給我好好解釋解釋,為什麼我送給你做周年紀念的金絲雙蝶步搖,會出現在四處散播消息的人的手中?!」暴戾的眸子中帶著殘忍的血紅,顧延庚惡狠狠地指著地上的斷成兩截的金絲步搖問道,抬手揮走羅氏想要上前攔阻她的雙手,卻毫不在意力道地將她掀翻在地。
「母親,母親您沒事吧?」眼見著羅氏被顧延庚推到在地,顧白婉和顧白汐便立刻沖了上去,彎下身來想要扶起羅氏,卻被顧延庚粗暴的出聲制止:「誰敢扶一下,就給我一起跪著!」
顧延庚的厲聲呵斥令顧白婉下意識地停住了手上的動作,雖然僅僅只有片刻的功夫,卻讓倚靠著她的力量支撐著身子的羅氏再度摔倒在地上,而顧白汐卻沒有任何遲疑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緊緊地撫著羅氏的半邊身子,面無懼色的看著顧延庚。
「父親,不管怎麼樣,母親都是這十幾年來風雨無阻地陪在您身邊照顧您的人,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僅僅憑一支誰都可以拿走的金絲步搖,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判母親的死刑,更何況長姐一向記恨我們搶占了本該屬於她的顧家地位,她拿出來的東西,又有幾分可信的程度?」
聰明如顧白汐,正因為清清楚楚地明白羅氏在顧延庚心中的地位,所以才既不說妻也不說妾,單單是將她這十幾年來的誠心照顧提出來擺在顧延庚的面前,同時明明白白的戳破她們與顧白羽之間的暗潮湧動,好讓顧延庚在潛意識中更加偏向於她們,即便不能得到顧延庚的完全信任,多少也能為她們自己爭取一點搬回局面的時間。
「汐兒可是瞧清楚了,這些我『拿出來的東西』上面,可都是有清州府衙和捕快的印信的,莫非汐兒你,是在質疑清州府衙的公平公正?」冷笑一聲,重新坐回梨木太師椅上的顧白羽說完,便不甚在意的示意茶心給自己又添了一杯茶。
「有官府捕快的印信又怎樣?你剛剛也說了,因為你給清州府衙驗屍,所以有幾個捕快朋友,他們既是你的朋友,那他們給出的所謂的『證據』,就更讓我懷疑真假。」語氣平穩而寸步不讓,一向沉默於是非之外的顧白汐,此刻才真正展現出她那深藏不漏的心機重重。
「既然汐兒你懷疑陶太守的人品和清州府衙的公正性,那我也無話可說,只不過,」桃花明眸轉向顧延庚,顧白羽繼續說道:「父親,就算別的東西都可以偽造,那支金絲雙蝶步搖怕也是獨一無二的吧?白羽覺得,依著父親的眼光和財力,是絕對不會送什麼輕易跟別人重複的廉價之物的。」
早就將那支金絲雙蝶步搖調查的清清楚楚的顧白羽自然知道,那步搖是顧延庚特地托能工巧匠按照羅氏常挽的髮髻樣式製成的,於是特地將話點明,顧白羽的含義不言而喻。
「步搖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我說這支步搖是長姐特地偷走用來誣陷我們的呢?」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譏,顧白汐扶著羅氏的手抓得更緊了三分。
「也是,像二娘這樣完全不將父親送她的首飾紀念物放在眼裡的人,誰隨便偷她拿她一件什麼的,她想來也是不知道的。哪怕像我這樣靠近主宅半步就會被僕役侍婢遠遠趕走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偷一件的,是吧?」不甚在意地接口說道,顧白羽冷眼看著面色緊張的顧白汐,唇邊浮起一絲冷笑,她還是太嫩了一點兒。
「長姐你莫要挑撥離間,母親向來對父親給她的東西視若珍寶,又怎麼會不放在眼裡?」顧白羽的話音剛落,顧白汐的話便立刻接了上去。
強忍著心中的笑意,事先得了顧白羽叮囑而坐在一旁看熱鬧的顧清韻看著伶牙俐齒的顧白汐,在心中默默地搖了搖頭。
這個顧白汐雖然心機城府頗深,然而卻置身於是非之外太久,空有一肚子害人計謀卻沒有太多的實際經驗,才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被顧白羽帶入陷阱旁邊而不自知地往下跳。
「那這支金絲雙蝶步搖究竟是被人偷了你不知道,還是你監守自盜拿來找人散播消息?!」
果然,沒等顧清韻在心中將頭搖完,顧延庚那暴戾的聲音便驟然響起,血紅暴怒的雙目狠狠地盯著跪了一地啞口無言的羅氏母女,怒意滔天的顧延庚順手便將手邊的茶杯蓋兒扔了出去,砸在顧白婉的額角,鮮血頓時順著臉頰滾滾而落。
「老爺!婉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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