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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男子出現在後宮已然是件不合規矩的事情,雖然今日的崔謹風是得了皇上的特許而來,然而其他後宮之人,應該並不知曉此事。
貿貿然看到一個陌生男子闖進宮內,按理來說,宮內的人第一反應,基本都應該是大聲的喊侍衛,並且將人趕出宮去。
又怎麼會平靜鎮定的說幾句話,給來人以動手的機會呢?
除非,她自己有貓膩。
「那是因為,因為崔參事的身上帶著崔氏一族的腰牌,臣妾想,既然是崔氏一族的人,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壞心,所以才心無疑慮的多說了幾句話,誰成想……」
眼見著皇上看向的自己的目光銳利起來,林夢綺直接將哭泣解釋的對象,轉到了皇帝的身上。
「皇上,那個腰牌,還被翠香……被翠香攥在手裡,奴婢,奴婢實在是從她的手裡,掰不出來……」
哭哭啼啼地接話,紅袖擦拭著眼淚,說得一板一眼。
「崔謹風,你的腰牌呢?」
轉頭看向跪在最後面的崔謹風,皇上開口問道。
「回皇上,臣的腰牌確實是不在了,今日入宮沒有多久,便不知道丟在什麼地方了,並不是雲嬪娘娘所說的那般,丟在了這浮花宮中。
因為,臣此刻,確然是第一次來到這浮花宮中。」
直起身子,崔謹風一五一十地出聲答道。
「丟了?崔參事在這樣確鑿的證據面前,還是要矢口否認嗎?難不成,崔參事你覺得,你是崔氏一族的人,就可以辛苦胡言嗎?
你當初,為什麼只捅死翠香,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捅死算了?省得我還要在這裡受到你們崔氏一族這樣的侮辱!」
攥著被子的手指節發白,林夢綺用力捶著床榻,臉上那憤怒不已的模樣,真的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崔參事,就算腰牌的事情你可以抵死不認的找藉口,那麼匕首呢?插進翠香胸口的那把匕首呢?
上面崔氏一族的標誌,可是清清楚楚的刻在上面,您難道還要說,連匕首也是今日入宮之後,不知道丟在哪裡的嗎?」
比起哭腫了雙眼的林夢綺,始終伴在她左右的宮女紅袖,反倒是更為牙尖嘴利,與林夢綺一唱一和的,拼命將眾人的視線,引向已經死去的翠香身上。
卻絲毫不知,她的這一舉動,根本就是自己在給自己挖坑向裡面跳。
「匕首?」
腦海中閃現出崔氏一族特有的匕首,皇上緊皺的眉頭終於有些許的變化。
腰牌的事情的確比較好解釋,然而刺死翠香的匕首……
「皇上,臣真的什麼都沒有做。至於匕首,臣更是一無所知!」
面色誠懇,明知自己是被林夢綺陷害,崔謹風卻只能跪在地上,出聲為自己辯解,聽憑那個高座之上的人的內心認定。
——忽然之間,崔謹風或許有點兒明白了,為什麼李景吾和李景雲,會不惜一切代價,來爭奪這個萬人之上的皇位。
「你說不知道,那朕便要相信你麼?」
嗓音發沉,皇上話鋒一轉,不知道是多少相信了林夢綺的話,還是心中對林夢綺話語中反反覆覆提到的「崔氏一族」而有所主意。
顯然,那也是林夢綺不斷強調著的話語中的意思。
「皇上……」
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崔謹風終究是崔懷遠的長子,崔懷寧饒是再心中鎮定,從前面對的,也只不過是針對她自己的栽贓陷害。
那時敢於謀劃敢於大膽行事,皆不過是由於她自己的無所畏懼,然而如今卻不能再那般大膽的豁出去一切,畢竟,被懷疑的人是崔謹風,而不是她崔懷寧自己。
「不必說了,崔謹風,如果今日你不能解釋匕首的事情,恐怕朕不能輕易地放你離開。」
擺手打斷崔懷寧尚未說出口的話,皇上面色陰冷,對著崔謹風出聲說道。
「皇上,臣可否見一見那把所謂的匕首?」
思忖良久,崔謹風仍舊沒有想出什麼退路,擺明了的栽贓陷害,他自然是不會那麼輕易的脫身。
更何況,先前林夢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崔氏一族說事兒,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引起了皇上的警覺。
所謂「功高蓋主」容易惹禍上身,這也是崔懷鴻為什麼從小,便教育他們兄弟要低調行事的原因。
「崔參事,您這是想要在見到匕首之後,又找什麼藉口來否認嗎?」
沒等皇上出聲,紅袖的聲音便接著響了起來,緊趕緊的,咬著崔謹風的話不放鬆。
「雲嬪妹妹,你若是再不管管你這個從家中帶來的宮女,知道的人,說是她忠心護主,不知道的人,怕是當真要說你們林家不可一世的,連皇家的威嚴都不放在眼裡了!」
神色嚴肅起來,崔懷寧將矛頭指向了牙尖嘴利的紅袖,作為一個宮女,她今日的話,著實是有點兒太多。
「來人,將紅袖帶下去。」
嗓音漠然無情,皇上的命令來得毫無徵兆。
從開始到現在,皇上的反應始終陰晴不定的令人難以捉摸,既沒有明顯的傾向於相信林夢綺,也沒有明確的表示相信崔謹風的無辜,而是這樣忽冷忽熱,令林夢綺的心中,不由得七上八下。
「皇上……紅袖她……紅袖她只是怕臣妾受委屈,皇上,您,您開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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