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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裡,顧仵作你還當真是得好好回想一番,」絲毫不在意顧白羽話語中的嘲諷之意,韓林之走到顧白羽面前站定,用身子,將她同院門隔了開來,「只不過,顧仵作你也只能去黃泉路上好好反省一番了。」
語氣森然,韓林之將負在身後的雙手,抬到了顧白羽面前,那略顯粗糲的手掌中,握著的,是一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浸濕了的錦帕。
「你們是想偷梁換柱的,將皇宮中的主要侍衛換掉麼?」
眸色淡漠的看了一眼伸向自己面前的錦帕,側過頭去,看著站在旁邊的李景吾,冷冷的出聲問道。
「都死到臨頭了,還問東問西的,顧仵作該不會還以為,自己能像前兩次那般,被人所救,以逃出生天吧?這裡可是皇宮,不是隨隨便便的哪個地方,就算他蘇墨軒此刻知道你情況危急,也不會拿蘇氏一族的性命冒風險,強闖皇宮來救你。」
伸向顧白羽口鼻的右手停在半空中,韓林之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滿譏笑嘲諷和志在必得,嗓音里滿是嘲笑,他對著顧白羽繼續出聲,道:
「你現在問這麼多,知道這麼多,又能怎麼樣?該不會顧仵作你真的相信,自己死後,可以去向蘇墨軒託夢吧?」
毫不掩飾的笑著出聲,韓林之與李景吾對望一眼,兩個人的眸子裡,儘是冷嘲熱諷的意味。
「既然我已然是死到臨頭,又不能託夢,那麼,此刻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讓我走的明明白白,又有什麼關係?」
淡漠的神色未變,顧白羽卻並沒有理會那幾次三番出聲挑釁的韓林之,沉靜銳利的眼眸緊緊盯著面前的李景吾,她一字一頓出聲,卻是從容不迫的,似是在說著什麼無關痛癢的話題。
「顧仵作,我還當真沒想的,你竟然是個好奇心這麼重的……」
「是,沒錯,」毫不留情的出聲打斷了韓林之尚未說完的話,李景吾陰冷的眸色之中,帶著幾分玩味,目光死死的盯著面色從容鎮定的顧白羽,他聲音平靜,繼續出聲,道:
「能用金銀收買的,就用金銀收買,不能用金銀收買的,那就只好將他們的性命奪去。」
「還是大皇子實在,」唇角浮起一絲冷笑,顧白羽那明若秋水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畏懼的顏色,「原來大皇子是想要逼宮,這麼急不可耐,就不怕當今聖上瞧了出來,搶先對大皇子你下手麼?」
「怕,也不怕,想要成大事者,定然是要做一番殊死拼搏,即便是輸了,也不過是人頭落地的事情。更何況,只要今日顧仵作你魂歸黃泉,我做的事情,還是人不知鬼不覺,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陰森冰冷的視線,始終不曾從顧白羽的臉龐上移開分毫,李景吾看著顧白羽,清俊的臉龐上,浮起一絲陰冷的笑意。
「可是我方才瞧著那滿地鮮血的模樣,大皇子,這並不像是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樣子。」
嗓音清淡平靜依舊,顧白羽毫不避諱的,將自己方才所看到的東西,盡數點破。
「難為顧仵作臨死之前,還要替本皇子費心一次,如何處理被殺之人的屍體,本皇子自然是早就有所準備,至於那遍地的血污……」眼眸微抬,李景吾頓了頓,方才繼續出聲,道:
「清洗乾淨便是了,本皇子在宮中的人手,自然是夠得,就不勞顧仵作你費心了。」
李景吾冷淡的話音方落,那始終站在顧白羽身子斜後方的韓林之,便猛地上前出手,毫不留情的將那浸濕了的手帕捂在了顧白羽的口鼻之上。
一陣天旋地轉之感驟然襲來,顧白羽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是再無力氣的,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之上。
雙眸緊閉,再也沒了聲息。
「她可真是話多,大皇子您也真是有耐心,陪她說這麼許久的話,若是依著我,早就一劍將她捅死,圖個痛快。」
將用過的帕子隨意的丟在地面上,韓林之抬起腳來,狠狠地踹了那躺倒在地了無聲息的顧白羽計較,抬起頭來,卻正迎上李景吾望過來的冰冷目光。
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徹骨的寒意頓時從後背緩緩升起。
似是反應過來什麼一般的,韓林之立刻蹲下身去,將自己剛剛隨手丟在地面上的錦帕,又重新撿了起來。
「聽聲音,人已經殺的差不多了,韓林之,你好好的盯著,看著他們將該殺的人全都殺光,然後把這裡好好的清洗一遍,雖然沒有多少時辰了,但也不要留下絲毫可能被發現的蛛絲馬跡。」
冷眼看著翰林之的舉動,李景吾不置可否,嗓音淡漠,他對著韓林之出聲吩咐道。
「大皇子您放心,屬下刑部侍郎出身,自然是清楚的知道,如何徹底的清除血跡,白酒和米醋,屬下已經命人準備好,只等著待會兒將那院子整個都清掃潑灑一遍,他們即便是再查,也查不出什麼來了。」
胸有成竹,韓林之對著李景吾出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甚在意的情緒。
——白酒和米醋混合在一起,既能將被清洗過的血痕顯現出來,卻也能破壞那曾經殘留著的血跡,只要那留有血跡之處曾經被潑灑過白酒和米醋,再想要潑灑顯出血痕,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身為刑部侍郎的韓林之,行走江湖斷案那麼多年,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於是擺擺手招人來將躺倒在地的顧白羽拖走,等到李景吾的身影消失在院門之外後,韓林之便指揮著潛入皇宮內的手下眾人一起,帶著實現混合好的白酒和米醋,乾脆利落的出手,一起清理著殺人現場的斑斑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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