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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細眉輕挑,顧意瀾從喜悅中抬起頭來,看向顧白羽的目光中,帶了三分不解七分好奇,心裡,卻隱隱的浮出些什麼預感。
畢竟,依著她對顧白羽那冷清性子的了解,能從她口中提出這樣的事情,顯然,是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我本來打算隨便找個什麼類似於『我肯定能在廚藝比拼中勝出,然後長汀樓的名聲就會更加響亮』的藉口來應對你的詢問的,但我現在改主意了。」
淡漠的嗓音裡帶了幾分嚴肅認真,顧白羽的話說得實在,她的確是臨時改變了主意。
「我是為了打探一些只有『望湖居』才知道的消息,用長汀樓老闆和主廚的身份,會更容易探聽到什麼風聲,但很可能會遇到危險,我不會讓你參與其中,所以才改變主意對你實話實說。」
「可是我……」
「否則,」
毫不猶豫地打斷了顧意瀾正準備說出口的話,顧白羽淡漠的嗓音再度響起:
「以你的性子,不管我說什麼瞎話來騙你,你肯定都會想辦法參加,不如我跟你實話實說。倘若真遇到什麼危險,只有我一個人在場,我或許還能想辦法脫身,但如果帶著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護得了你。」
語氣波瀾不驚,顧白羽口中的話說得懇切而真誠,竟是原本急著想要出聲的顧意瀾,說得心中一默,半晌,都沒有說話。
顧白羽說的是實話。
不管是她對於自己性子的推測分析,還是她那句「不知道能不能護得了你」,顧意瀾都知道,顧白羽說的分毫不錯。
既然她已經將可能的危險預知,自己若是任性跟著去了,反倒是會添亂。
於是儘管心中的擔憂依舊,然而沉默半晌,向來在正經事情面前頗有分寸頭腦的顧意瀾,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思忖著出聲,道:
「好,那這件事情我就不出面了,不過,具體的組織安排,還是我在暗中想辦法幫你解決吧。
畢竟你平日裡也沒怎麼出現在大家眼前,這麼突然的要出面組織宴聚,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如果提前打草驚蛇,反倒是不好了。」
雖然平日裡天真任性,然而關鍵時刻的顧意瀾,卻也從來不會盲目行事。
「嗯,那這件事情就拜託你在暗中安排了。」
沉吟片刻,顧白羽點了點頭,顧意瀾的考慮並非多餘,若是此刻由她自己出面組織宴聚,的確會顯得有些突兀和奇怪。
顧意瀾的幹練利落,永遠體現在她經商的頭腦和手段之中。
才不過兩天的功夫,顧白羽想要的長安城眾酒樓間以廚藝比拼為名義的酒樓老闆宴聚,便在顧意瀾暗中的操作之下,借著「醉仙樓」的名義廣發名帖,並將晚宴的時間定在了明日。
然而地點卻是在望湖居。
迎著顧白羽看過來的詫異目光,幹練利落的顧意瀾,又恢復了往昔那般頑皮的模樣,默然無聲地衝著顧白羽露出一個神神秘秘的笑容,卻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又換做了一副搞怪的鬼臉模樣。
直到顧白羽頗為無奈地搖著頭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顧意瀾方才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扯著顧白羽的衣袖,說道:
「羽兒姊姊,你家瀾兒只能幫你到這種地步了,明天的晚宴,你自己可是千萬要當心啊。」
玩笑般的話語中帶著認真的情緒,顧意瀾清麗姣好的臉龐上雖然帶著撒嬌的笑意,然而黑亮的杏眸中,卻是帶著抹不去的擔憂之色。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抬手拍拍顧意瀾的頭頂,顧白羽出聲安慰,然而對於明天晚宴上的消息探聽能否成功,又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她自己的心裡,也沒有什麼底兒。
明日晚宴上的一切,都是充滿危險的未知,更何況方才蘇墨軒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留給她的,也是一雙擔憂之色濃郁的化不開的漆黑眼眸。
明日的晚宴,他不能陪著她一起去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事先得著消息的顧白羽,在院子裡等待著蘇墨軒的到來,想要同他一起商量明日晚宴相互配合著探聽消息的事情,然而等來的,卻是蘇墨軒那難得將劍眉蹙在一起的擔憂之色。
嵐風和龐占林發現了受害者生前被馬匹拖拽折磨的場所,正如蘇墨軒前些日子所分析的那般,擁有淺褐色砂礫的開闊偏僻之地,在長安城和受災地區之間,並沒有許多。
沿著蘇墨軒所劃定的可能性最大的範圍一一搜索排查,嵐風和龐占林,很快便搜尋到了夏亦鎮以北的一片幾近於荒漠的不毛之地。
淺褐色的砂礫隨風飛揚,帶起陣陣黃土,將那本就光禿禿的枯枝幹草,徹底掩蓋殆盡。
然而沙起沙落之間,卻是露出了白骨森森。
順著線索找到那一片荒漠的嵐風與龐占林,看著面前被狂風掀露出來的枯骨,連夜安排人手在這荒漠之中四處挖掘。
一夜之間,竟是挖掘出了十數具已經化作枯骨的殘屍。
枯骨累累,寒意森森。
儘管知道此時被皇命困在長安城中的蘇墨軒,所面臨的情勢並不輕鬆,然而嵐風和龐占林商議之後,卻還是決定,要將眼前的情況回報給蘇墨軒。
畢竟,在發現了這麼許多無人知曉的枯骨殘屍之後,他們現在所面對的,或許並不僅僅是李景吾為了製造出瘟疫災病的假象而進行的殺人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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